云夺得了几天后的调香大会的魁首,牧佩云喜上加喜,搂着苏清温存不已。
改过体质的苏清顺利有了孩子,牧佩云一时只觉春风得意,再不能有更好的日子。
但好景不长。
挺着大肚子的苏清,在后院里,撞见了牧佩云新纳的姨太太。
原来在他失踪的那些时日,本就早有给儿子纳妾之意的牧母直接将牧佩云的远方表妹抬进了门。
后来苏清回来,又帮牧佩云夺取魁首,有了孩子,牧母便将这表妹禁了足,瞒着苏清。
无意中得见,苏清质问牧佩云,却万万想不到,一向疼宠他的牧佩云竟然满不在乎道:“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寻常,阿清,你不必为这些事伤心动气,我爱的人始终都是你,你才是牧家的少nainai。”
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只是一句可悲的玩笑。
苏清知道自己成了个笑话,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太爱牧佩云了,爱到可以为他放弃自己的Jing魂与性别,其他,又有什么不能忍?
但一切都变得那么快。
苏清是可以受孕,但他的外表却仍没有改变,还是男子。他并不女相,所以平日里都要上厚厚的妆容,加之狐妖的魅惑之术,稍稍改变自己的体态和细节特征。
但怀孕令他松懈了,于是在一日的清晨,他被闯入房内的牧母拖了出去,摔在庭院里扒光了衣服。
“男人!你竟然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生孩子……你果然就是个妖怪!”
再不复往日的温和,牧母狰狞的面目就近在咫尺,手一挥,数名护院上前,粗大的棍子直接砸了下来。
“打!打死这个妖怪!”
这一棍是冲着肚子去的,苏清猛一弯腰,用后背硬生生接住了这一下。
疼痛与孩子受到威胁的惊怒瞬间袭上心头,苏清低吼一声,一道无形的气波猛地荡开,他须发皆张,瞳孔转为幽碧,指甲抽长,狠狠划向身旁的护院。
“啊——!”
“妖怪!妖怪啊!”
满院惊惶,四散而逃。
唯有一人冲了过来:“阿清!”
苏清的指甲立即收了回去,双腿一软,被赶来的牧佩云抱住,“牧哥……”
牧佩云却没有看他,而是面向牧母,跪倒在地,道:“母亲,是我的疏忽。我这就带阿清回房,您就看在阿清还怀着我的孩子的份上,不要跟他计较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和阿清一同向您领罚。”
牧母目光惊颤地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不发一言。
苏清到底留了下来,但却等同于被幽禁。谁又敢来一个妖怪住的院子呢?除了牧佩云每日来给他送饭,再没有第二个人会出现在这里。就连牧佩云,都不会再留下过夜,偶尔看向他的目光,会带着细微的惊惧。
他能指望的,或许只剩下腹中的孩子了吧。
但上天,往往不会厚待那些真正心有期望,却身处绝境的人。
孩子未满九月,被牧母请来的道士亲手挖出,由一个婴孩,打回了一只弱小已死的狐狸。
苏清眉心被牧佩云贴着符箓,半点动弹不得,撕心裂肺的痛只能沉为眼底冰寒的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牧佩云面带哀戚,看着苏清,深情万分,“阿清,你别怪我。我钟情于你是真,但我是人,你是妖,我们还是无法在一起。你还是跟随大师回山修行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不要再见。
苏清倒真的是希望是不要再见了。
但被收走后,拼着一死遍体鳞伤逃出,再见牧佩云时,苏清却还是心存妄念的。
直到他看见书房里,牧佩云和牧母几年前往来的家书。
“母亲,我遇见一男子,身具独特体香,或能调制香料,助我牧家更上一层。”
“母亲,这男子竟是一只公狐狸Jing,可叫儿子好生恶心。但听闻狐香奇异,儿子想以身犯险,得取狐香。”
“母亲,儿子将带狐妖归家,还望速速请来道长坐镇……”
电闪雷鸣,大雨淹没荒山,百兽哀鸣。
苏清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四肢绑上红线,用一根红线并着桃木剑将自己钉死在千年古墓的墓门上,浑身的鲜血流干之际,他突然仰起脸,疯狂大笑,“牧佩云!我苏清以永世不得超生之誓,化百年厉鬼,咒你牧家代代,百鬼缠身,不得好死!”
声传百里,几乎炸在耳中。
牧家上下惶恐不已,从这日起,似乎当真应了诅咒,牧府不断有人无辜惨死。
偌大的府邸,不出数日,便四散凋败。牧母后悔不已,几乎被逼疯,牧佩云却一脚踹开哭诉的牧母,冲出牧府,来到一处小院。
“大师!大师!求大师救救我,您说过我替您办这件事,您就会……”
院门应声而开,一只手托着裹尸布包着的心头肋骨伸了出来,并着一颗宝珠。
“此为Yin眼,送你护身,保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