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自己即使大声呼喊也仿佛很难传到沈云辞的耳中,即使沈云辞离他并没有很远,“我的攻击对他无效,你要与他交战的话我帮不上忙,以及,你真的恨他恨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于燕归来说,他并不想沈云辞打这一架。
打不打得赢这个问题先不说,但燕归从自己得到的信息和线索来看,觉得沈云辞和他父亲的关系是有些复杂,但还没有到非要你死我活的地步。
但同时燕归也能感觉到,因为关系复杂,所以现在即使他想要劝说沈云辞,也是没有用的。现在状态的沈云辞,根本就不是平常看到的那个沈云辞。
此时此刻的沈云辞,更像几万年前的他,骨子里是从未除尽的叛逆。在见到他父亲的时候,那股劲头就像是被浇了油的火,谁也扑不灭。
更何况,魔皇不仅没想扑灭,甚至还把剩下的一整桶的油都浇上去了。
暂且不提这父子俩的相处方式为什么如此极端,不过燕归知道自己应该要拦沈云辞,但不是现在拦。这一场战斗没人能拦得住,打是必然要打,燕归要做的只是让这场战斗最后别搞出人命来。
沈云辞不能有事,而且燕归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沈云辞真的把魔皇杀了,也绝对会出事。所以现在燕归叫住沈云辞,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先在沈云辞那探个底。
“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输。”沈云辞回头看燕归,风雪之中难以察觉的勾了一下嘴角,仿佛是自信能够取胜,“你暂且离开昆仑境内,这场战斗也许会持续很久,也许会波及很广,我希望你绝对安全。”
说完话,沈云辞头也不回的将身影投入了漫天风雪之中。他亦将人形逐渐散去,用原身来对抗那个曾经冰冷而高高在上的男人。
不过燕归倒是稍稍轻松了点。
因为沈云辞在给出回答之前,只犹豫了短短一瞬间,但就是这一瞬间已经足够了。
燕归没打算离开,离得太远到时候来不及拦人就麻烦了。他虽然自觉掺入不了这父子二人的内斗,但也不至于需要躲到交战区域外去。
黑龙腾空而起,搅乱了天际之上的灰色云层,与闪电雷鸣缠绕一体,朝着群峰之下沉睡的巨大魔物身躯发起挑战。比起燕归上一次见沈云辞原身的模样,这一次黑龙的身躯又大了很多很多。
但即使如此,比起那沉眠于群山中的巨大魔物,也难免显得没那么大了。
魔物的身躯升起很慢,大概是在山峦之下沉睡了太久,几乎与山石融为一体。整个昆仑群山仿佛都在因此而颤抖,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引发了一场规模宏大的地震。接下来积雪与山石的崩落,仿佛白色海浪般的雪崩掩埋了山脉,转瞬间群山变作雪原,只露出零星的高耸山峰。
即使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力量衰减,但魔皇仅仅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之间,依然能成为来势汹汹的天灾。
在魔皇彻底站起身来得一瞬间,即使是远远观战的燕归,也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被震聋了。巨大的魔物身躯拔地而起,站起来的瞬间高度就瞬间穿透云层,身躯两侧展开两只遮天蔽日的双翼,就仅仅挥动了一下,便使得厚重的晦暗云层被风卷去千里。
振翅而天地色变。
山石和积雪尽数从魔皇身躯上抖落,此时燕归才看清楚魔皇的原身是何物。那是一只翅翼丰满尾羽艳丽的鸟类,周身艳烈的红色如同火焰包裹,即使在并不算明亮的天色之下也耀眼的让人移不开双目。
神话中生存在上古洪荒中的凤凰,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但它如此令人炫目的身躯并非完美,半数血rou尽数凋零,留下斑驳森然的骨架见证着他曾经历过什么巨大的创伤。
这半生半死的奇诡模样,更为他的模样添上几分震撼。
燕归看着那在天地之间张开艳烈翅羽的凤凰,怔怔的呆立了一会儿,忽然惊醒着想到了一件事情。
——沈云辞的原身是条龙,而他父亲的原身是只凤凰?
是不是好像哪里不太对?燕归记得在北国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妖族若是两个不同种族诞下孩子,那么孩子就会继承血脉更强一方的种族。
那么如果魔族也是按照这个规则的话,那沈云辞“母亲”的力量居然能压的过魔皇吗?那着实是有点厉害了。
如果说燕归这边按妖族血脉继承规矩,算是搞出了个合理解释的话,那么沈云辞则在看清楚自己父亲原身的一瞬间感觉整个背后都一片冰凉。
好像有一些什么困扰了他太久的东西,还有一些他坚信了太久的东西忽然被摔了个粉碎。
燕归是不知道,但沈云辞却很清楚。
魔族与妖族看着相似,但血脉继承规则完全不相同。魔族的血脉继承规则一点都不复杂,永远只遵照一个规则。
孩子总是跟随父亲的血脉,延续父亲的种族。
沈云辞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了,此前,他从来没见过父亲的原身。所谓原身,若不是到了重要时刻,需要最原始的力量加持,魔族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