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的喧嚣。
许如信慢慢走了过来,钟天耀先他一步走到近前,那些人又露出一脸奉承笑意,看得方越笙恶心至极。
“好了,你们也别太不像话。”钟天耀皱眉斥道。
那人忙笑道:“我们这不是替许世子教训教训这个贱民么,许世子何必亲自过问,别让这贱民沾了身,弄脏了许世子的衣裳。”
钟天耀眉间也染上些厌恶,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们先走开,许世子自有打算。”
方越笙冷眼瞧着他们行动。看这些人的表现,对于许如信竟似比往常更殷勤了似的。
许如信已经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身锦衣华服,气味香雅,越发衬得他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方越笙手里还握着包着包子的那张纸,此时不由得捏得更紧了。
许如信微微向他倾身,眼睛一眯,低声道:“方越笙,你这个样子……可真是难看啊。”
方越笙眼睛微微睁大,瞪着眼前一脸恶意笑容的许如信。
他以为再见到许如信时,或是被他漠视,或是能看到他的愧疚,毕竟他在朋友落难时做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怎么也没料到,许如信居然会是这副充满恶意的态度。
方越棋想要挡在方越笙前面,却被许如信一把推开。他看似没用什么力气,方越棋却完全收不住脚步地向一旁跌过去。
方越笙想要去扶起堂哥,却被许如信用扇柄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许如信,你到底想干什么?”方越笙怒道。
许如信笑了笑,凑近他面前,低声道:“方越笙,我真不明白,你都变成这副模样了,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京城,出现在我面前?”
“你失心疯了吧!”方越笙啐了他一口,“许如信,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神经病!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但凡有一点廉耻心,见到我都该退避三舍。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光明正大还怕见你?!”
许如信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眼神冷冷地看着方越笙。
方越笙只觉得像是被蛇盯住了一般,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冷战。
许如信忽而又笑了,道:“方越笙,你想不想知道你那条好忠狗的事?”
方越笙猛地瞪大了眼睛。
凌戟?他在说凌戟?
自从凌戟离开之后,他便断了凌戟的消息,连林玄英都不知道凌戟现在怎么样。惟一的一个消息却是他被当作海盗同党,正被四处抓捕,后来却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
许如信笑了笑,继续道:“你那条忠狗,如今可是在海疆立了大功,就要飞黄腾达了。”
“你……你说什么?”方越笙有些不敢置信地道。
凌戟没被抓住,凌戟也没有被定罪!不但如此,凌戟还立了大功,要被嘉赏?!
方越笙心头压着的那块大石抖然松动起来,压抑了这么些时日的担忧似乎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肩膀都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许如信只当他这副激动的样子是气愤不平。毕竟昔日被平国公府赶出大门的一条狗如今都能成为人上之人,而他们却变成了无权无势的一届贱民。这样鲜明的反差,怎能不恨?
许如信拍了拍方越笙的脸颊:“当初你对那凌戟多好啊,听信他的挑拨,把我们当作洪水猛兽。如今又如何呢?你一定气我不帮你吧?早在你偏向凌戟的那个时候,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你问问你自己,我为何要帮你?今日这般,都是你的报应,方越笙。”
许如信用手指捏了捏方越笙粗布衣衫的领子,又嫌弃地管下人要来帕子擦了擦手,扔在地上,转身走了。
方越笙有些神游地站在原地,脑子里满是凌戟的消息,哪里还顾得上许如信。
方越棋有些担忧地扶住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焦急道:“越笙?你怎么了?那姓许的跟你说了什么?”
方越笙猛地回过神来,连菜也顾不上拿了,拉着方越棋的手往林玄英的府上狂奔过去。
到了林府,劳烦了守门人去通传,却根本没有见到林玄英。
林玄英春闱高中,如今已在工部授职,虽没什么实权也没什么油水,他却是尽心尽力得很,早出晚归的,这会儿早就出门去了。
方越笙无法,只能和方越棋一起出了京城回那个小镇去了。
本来打算着再过几天,等到林玄英休沐的时候再去问他,没想到就那么几天时间,天气突然大变起来。先是大雨倾盆下了一天一夜,后面转了小雨,却又淅淅沥沥地总是不停。
方越棋和方越笙风雨无阻地继续去收菜,收了几天之后却被菜农告知,雨这个下法只怕是不好,地里面已经被淹了,暂时已经供不上新鲜蔬菜。这还是其次,离小镇不远处就是一条大江,雨再这样下下去,只怕要发洪水,到时候那江上堤坝还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这些都是谈资,方越笙暂且却还顾不得。他和方越棋收下了最后一车菜,车上罩了雨棚,仍旧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