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副模样,心里一下子凉飕飕的。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这必然就是、就是——吃了亏了!凌戟被打出府的时候,侯府还好端端地尊享荣华,居然在那个时候凌戟就敢对越笙下手,简直、简直——无法无天!不知廉耻!
方夫人气得胸膛连连起伏,哆嗦着手指着方越笙:“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见那个凌戟!”
“为什么啊,凌戟挺好的……还救了我,还把我送回来,还怕我淋雨……”方越笙叼咕道。
方夫人瞪着他:“你咕叽些什么呢?!总之你不准再见他,今晚也不要出房门!我让林五媳妇把饭给你端进来吃,你若敢私自见他,我饶不了你!”方夫人怒其不争地戳着方越笙的额头,起身走了出去。
晚膳时分,方越笙果然没有出现在饭桌上。方夫人只是笑着向方老太太解释,说他淋了雨受了风,有些不舒服,早早了吃了饭就歇下了。
凌戟左右看了看,放下碗筷,向方老太太告扰道:“老太太,我去看看笙儿吧。”
一个笙儿气得方侯爷胡子直翘,方夫人脸色不虞,啪得放下筷子。
“你也太不懂事了,早点吃完饭歇下来,明天一早不是还要进城吗?!别没事找事了!”
凌戟用那双幽幽的眸子看了方老太太一眼,方老太太果然脾气也发了出来。
“老大媳妇,你这是怎么了?两个孩子素来交好,就让凌戟去看看笙儿。你们一个两个都当我老糊涂了,都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凌戟顺势起身,向长辈告辞之后,就径直往方越笙的房间走去。
方侯爷和方夫人憋屈地相视一眼,方夫人更是心如猫抓,眼看着凌戟进了儿子的门,那心情真是说不出来的担忧和复杂。
好在现在住的院子小,有什么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像以前在侯府,连什么时候自己儿子被凌戟哄骗了去都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可是看着凌戟进了门,还专门把房门掩上,方夫人和方侯爷也快要憋出内伤来。
不然,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太太?方夫人暗暗地戳了戳方侯爷,却被方侯爷摁了下来,仍旧陪着老太太用完膳。
回到自己房里,方侯爷怒道:“你糊涂。凌戟明显不将你我放在眼里,现在还有个老太太压制着他,要是老太太也对他翻脸了,凌戟没了顾忌,凭着他现在的权势,要把越笙抢走简直轻而易举。”
“那怎么办?!”方夫人抹着眼泪道,“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么登堂入室?!”
方侯爷被哭得心烦,来回踱了两步,不耐地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太担心了。越笙也是个男孩子,总不能吃了亏去。你还真当自己养了个大家闺秀啊。只是越笙一心信任那个凌戟比较难办,这点可以从长计议,早晚能让越笙认清楚那个贼子的真面目!”
“你想想那个凌戟,谁敢担保越笙不会吃亏啊。”方夫人捶着方侯爷怒道,“你快点想出办法来!”
方侯爷心烦意乱地坐了下来。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形势比人强,他们这罪臣之身,拿什么去对抗皇上跟前的功臣新贵?
皇上跟前的功臣新贵此时正坐在方越笙的床上,将这个想了一年念了一年的少年抱在怀里,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
“凌戟。”方越笙趴在他怀里,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黑了。”
凌戟眯起双眼:“黑了少爷就不喜欢了?”
“喜欢。”方越笙说着,脸色也红了一些,从脖子里掏出那枚玉牌。
“你送我的,我一直戴着。”
“好乖。”凌戟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笑道。
方越笙摸着被亲了嘴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凌戟摸着他比以往显得有些粗糙了的手,低下头道:“我离开了这么久,让少爷一个人受委屈了。”
方越笙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些不平:“是受了很多委屈。”
“少爷放心。”凌戟将那仍旧白皙的手指凑到嘴边,轻轻吻过,“我回来了,那些陷害过少爷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林府里,林玄英让方越棋在他的房间里洗了澡,换了衣衫,派出去打探凌戟行踪的下人正好赶了回来。
林玄英得了消息,来找方越棋道:“你不用担心,凌戟带着方越笙出了城门,往你们那个小镇子的官道上去了。大概是把越笙送回去了。”
方越棋脸色一黑:“回去了?他们就这么回去了越笙就没想想我在哪里?!”
“你一个大男人还能丢了?”林玄英挑眉道,“原来你这么娇气,那我可是怠慢了。”
“滚!”方越棋把擦头发的巾子扔向林玄英,转身收拾东西就要回去。
“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天气又不好,你折腾什么,就在林府里住一晚吧。”林玄英道。
“我没那么娇气!”方越棋瞪了林玄英一眼,饭也不吃,回到集市里去把寄存在骡马市场里的骡子牵了回来,套上板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