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我领你去看海。”
“大海吗?我们的星球也有。”
邓廷昊笑:“这儿的海一定比你们的美。”他说着翻开CD盒子,娴熟地捡出第二列第三张碟片推进机器里,宛转悠扬的罗马轻音乐顷刻间流淌满车厢,阿呆不知为何忽然低叹了口气,然后看着窗外的夜景,不再说话了。
地球无处不让他满意,可他恍然之间不知为何又有点想念阿尔法一号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培养出来的默契,邓廷昊一边看着路况一边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哎对了,你最近怎么样,还想家吗?”
阿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其实他有点愧疚,对自己的思乡之情羞于启齿。邓廷昊对他太好了,给他吃给他住,还带他一起来到这个风情独特的国家度假,他不应该再想家的,可是……
“没什么嘛。”邓廷昊大大咧咧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腾出一只手离开方向盘,使劲揉了揉旁边那个有点沮丧的脑瓜子:“旅行就是这样,你白日里看着的风景越美,夜晚的街道越繁华,心里反而会越空……嗨,太正常了。因为你知道,这片美景,这片繁华,不属于你。”
阿呆没想到邓廷昊会这么说,他回过头来看着专心看着前面道路的男人,忍不住问:“可你不是最爱旅行的吗?”
“对呀……”邓廷昊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路上,人就会止不住地思考,这是难以避免的嘛。但你不可否认的是,旅游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有意义?”
“喏,我给你讲个事哈。”邓廷昊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述尘封在自己记忆里的故事:“那时候我刚上大学嘛,超一流大学,能进来的哪个心里没点锐气。学校好,机会就多,竞争更大。那时候我和现在的性格还不太一样,没有现在这么洒脱,哈,和同学们每天明争暗斗的,心里也特别不舒坦。人就是这样,只要一开始争,慢慢的就变了味,什么都想争,之前自己不那么在乎的也开始跟着争。后来我发现我看很多人都不顺眼,生活也因此变了样,心情一度差到了极点……”
“啊?可是我觉得你朋友很多啊。”阿呆有点惊讶地看着邓廷昊。
邓廷昊哂了一下:“是,现在是了。其实我骨子里就是个不太爱争的人,哈哈,咱有能耐嘛,没必要去分那几碗粥。但那时候就是钻牛角尖了,想不开了。自己是学心理的比谁都清楚这样不对,但就是走不出来。”
“嗯,然后呢?”
“然后有一天,Lucky就和我说,走啊,去罗马转一圈呗。”
“Lucky?”
邓廷昊带着点骄傲的神情拍了拍方向盘:“就是这车的主人,我铁哥们。”
“哦。”阿呆点点头,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身下柔软的真皮座椅。邓廷昊笑了两声,继续说:“我俩二逼青年就出发了。那时候不像现在财路广,虽然说不上穷,但是出国总是一笔大开销。首都直飞罗马的机票八千多,实在是订不起,我俩就买了不到三千块的机票,但是要中转四次。哈,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我俩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机场,耳边都出现幻觉了,一直在循环播放机场的公告广播,当时真的觉得快要吐了。”
“好惨……”阿呆忍不住同情道。
邓廷昊嗯了一声,咽了口唾沫:“而且抵达的时候是罗马当地的清晨。那时候罗马机场还不是现在这个,那个在郊区,荒得很。我俩选择旅游的时机也不对,是罗马最高温最chaoshi的那一阵,下了飞机的时候风巨大,还是那种又chao又黏的风,那种恶心的感觉简直太让人印象深刻了。我一下飞机就特别闹心,想着还不如赶紧回去了。后来Lucky说,他车都提前租好了,还是一豪车,就在机场地下停车场呢,不退款的那种。我俩小农经济出身的,就琢磨着至少兜一圈风,所以就Yin差阳错地上了这车。”邓廷昊说着,又骄傲地拍了拍悍马的方向盘:“就现在这辆!Lucky当时记下了车牌号,两年后来罗马买了这辆二手车!”
“啊……”阿呆忍不住又捏了捏身下的真皮座椅,再次对此车燃起敬意。
“我俩就开着车往酒店走啊,车程九个小时,本来以为会是作死的一道,结果却与来时的各种不顺大大相反了……”邓廷昊说着停顿下来,叹息一声,眼神恍若又回到了当日:“开出了机场区域后,两路都是罗马最著名的意大利伞松,像是巨大的空中蘑菇,可漂亮了。罗马的小路没有首都那么宽阔平整,但是充满乐趣。雏菊花碎碎烂烂地开了一路,几乎把天空都遮盖上了,进了城之后,古罗马建筑一栋接一栋,多山的城市道路上各种坡,看的人眼睛都花。还有一帅哥……哈,一帅哥朝我们招手呢。”
“下了车之后两个人饿得要死,酒店的食物太贵,但是后身就挨着一条小巷子,里面全是吃的。我俩两个老土,没见过方形的披萨,上面用cheese摞着各种香肠,我俩看到之后拿着单反咔嚓咔嚓一通照,后来把人家惹急了,只能买了一摞披萨当赔罪。罗马人吃披萨不像美国人那么装,就把方形的披萨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