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程,“我就说呢,Z市这边的业务变化这么大,原来是方副总在给我做好事呢。”
方凯程知道方自在一直在Z市,只不过没想到今天会直接过来挑他面子,当即沉下脸,语气略微僵硬,“方总说笑了。”
方自在耸耸肩,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放在碗里,忽然叹了口气,“最近事情太多了,医生都叫我要多吃点青菜,养养生,不能老是生气,对吧,李总?”
李老板被直接点名,心下微惊,拿起酒杯汗颜道:“方总言重了。”
“言不言重我说了不算,要看各位的意思怎么样?”方自在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留住这些边边角角的小公司,自然也懒得应承。
席间各位怎么说也算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方自在亲自来这里,也是给他们一个台阶下,要跟方氏还是要跟方凯程,自己选。
但总归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几个人被方自在短短一两句话就挑了心思,纷纷打着哈哈,一个接一个的,找着乱七八糟的理由就走了。
言下之意很明显。
方凯程坐在对面,脸色愈发Yin沉。
等到其他人都走光了,方自在才收起了懒散的表情,目光沉沉,“方凯程,我给你时间,你自己说。”
方凯程几乎在一瞬间笑出来,“我说什么,你不是都已经把人赶走了吗?”
方自在轻啜一口茶水,“我没有跟你说这件事,照片是你找人拍的吧。”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方凯程像是想起什么来,恍然道:“照片啊,是我做的,”接着又看向方自在,“那又怎么样,你做出这种恶心的事情,又怎么配当方家的继承人?”
方自在慢悠悠地对上方凯程挑衅的目光,“我纠正你两点,第一,不是我配不配,我现在已经是继承人了,你要叫我哥哥、方总、方董都可以;第二,我要跟谁谈恋爱是我的自由,是男是女用不着你替我Cao心。”
方凯程坐在一旁冷笑,并不搭话。
方自在也不想跟他过多纠缠,伸手理了理领带,斜昵他一眼,“你自己找天回方氏收拾一下,不然新的副总没位置放东西,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老老实实呆着吃分红,二是调去子公司。”
“方凯程,做人要有底线。”
方自在看着这个堂弟,虽然说不上有多亲近,但从前方家人都还在的时候,也算是玩得来的,只不过利字当头,谁眼里也容不下沙子。
方凯程是,方自在也是。
方凯程盯着面前的反光的玻璃杯久久不说话。
方自在起身,接过卜谷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转身就要离去。
“方自在——”方凯程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声音沙哑得像恶鬼。
方自在皱着眉转身,方凯程的视线从杯子上移开,盯着他笑道:“做人要有底线,这句话我还给你,我跟你比起来,才算小巫见大巫。”
“你什么意思?”方自在瞬间转身,眼里聚满了星星点点的寒意。
方凯程笑容不变,“你去问你的霍医生,让他亲自告诉你啊。”
方自在蹙起眉,心头重重一跳,但还是扭头出了门。
到了电梯口,方自在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往前一个踉跄,被卜谷眼疾手快地扶住,“方总,没事吧?”
方自在摇摇头,唇色有些泛白,“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卜谷上前按了电梯,方自在站在一旁兀自发呆。
方凯程的话像一把刺刀,直准地插在他心头。
他对霍医生的一见钟情、霍启早些时候的冷淡态度、老钟话里话外的不同意、还有朋友似曾相识的回复,好像都在冥冥中指着某些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空有片段却无论如何也抓不到真实的感觉。
方自在靠在电梯栏杆上,看着快速跳动的鲜红数字微微出神。
不过才半个月,他却好像爱了很久。
心口像破了一个洞,呼呼地刮着风。
“电梯一层,到了——”甜美的报层声响起,方自在回过神,向酒店大堂走去。
饭点已经过去很久,大堂内很安静,只有方自在和卜谷错落的脚步声,还有几个人散落在各处小声地交谈。
方自在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正准备往外面迈脚步时,陷入一阵恍惚白光。
夜色下,霍启站在几级台阶下,手上挽着一件厚厚的毛呢外套,白雪落在他的肩头,又被寒风吹落到地面,积了薄薄的一滩浅白。
方自在站在台阶上看着他,眼角忽然泛了红。
后面是长长的一条步行街,红的黄的绿的紫的灯光交缠在一起,人声鼎沸,人影杂乱,像极了某次梦中的场景,有人静立其中,独自等待。
方自在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吸了吸鼻子,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霍启嘴角挽起笑,朝他伸出手,方自在自然地牵了上去。
方自在今天有点委屈,把脑袋顺势埋进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