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镜,楚……明镜,楚……”
云梵皱了皱眉毛,在心里默默把那个名字念了又念, 却始终没有什么头绪。他只能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 只把重心放在找出这个研究院的秘密上, 来护佑他的家人。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他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他前世在实验室醒来后的场景。
那段记忆对云梵来说其实十分模糊,他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他失魂落魄的安排了父母的后事, 全程如同在云端上行走一般头重脚轻。那几天他几乎没有睡过觉,火化守灵头七下葬种种事情压的他心力交瘁,刚忙完就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原本只是昏迷不醒的妹妹云静姝情况忽然恶化——
器官衰竭, 呼吸困难。
在征得了云梵同意后,云静姝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并且插上了呼吸机。
医生对于云静姝的病情也表示十分费解:“病人刚进医院的时候只是昏迷不醒而已,其他一切生命指标都很正常,其他身体各方面的素质也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现在忽然间这么严重,甚至无法自主呼吸……只能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医生停了停, 似乎在组织着语言:“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按照检查结果来看,令妹就好像是忽然间……被什么东西吸取了生命力一样,细胞活力器脏功能什么的甚至都不到普通人的五分之一。”
云梵木然地听着,眼光一直停留在一窗之隔的云静姝身上。昔日他青春活力的妹妹现在正人事不知的在病床上躺着,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白皙的手背上早已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密密麻麻的全是针孔。
这还算是好的,他们的父母连在床上躺着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了。
死去的人潇洒而去,只会把痛苦留给活着的人。
“好了,你也看到了,她的情况一直是这样,对外界的反应也很淡,早些回去吧。”医生摇了摇头,“今天的探视就到这里吧。”
云梵最后看了一眼云静姝,正要转身,却忽然发现她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随后慢慢开始在床单上移动起来。
云梵先是皱了皱眉,反应过来之后叫住了正准备离开医生:“医生你看,我妹妹的手动了!她的手动了!”
但心里却是有些疑惑的。在他的记忆中,他来探望云静姝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插曲,每次她都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一个美丽易碎的瓷娃娃一样悄无声息。
这果然只是个梦境。云梵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坚定而沉毅,前世他无法保住家人,如果真的能重来一次的话,他绝对、绝对不会再给别人伤害他们的机会!这个梦境,或许就是对他的警示吧。
医生看了看她很惊奇的推了推眼镜:“我去叫人来,再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你不要着急。”
云梵的额头紧紧贴在玻璃上,死死的盯住云静姝不停动作的手,忽然发现——
她在比划的,其实是两个字。
“小心。”
云梵在看清这两个字后,内心忽然一片冰凉。
云静姝的手指在重复画了不知道多少遍这两个字的笔画之后,她的手势忽然变了。
云梵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
木。
林…… ?
……楚。
她写了一个“楚”字。
楚什么?是楚明镜么?但他前世明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云静姝的手继续划动着,云梵看得分明,她又写了一个“明”字。在她正准备写第三个字的时候,从里间冲出来几个护士,合力把云静姝推走了。
小心,楚明……镜?
还是有谁的名字里也带有这两个字?
云梵心底那股子冰冷还未褪去,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他只感觉自己的手指愈发冰凉,心脏不受控制地往下坠,似乎压着一块巨石般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感觉十分难受。
如坠冰窟。
为什么会这样?
这种压抑着悲伤的错觉,这种仿佛被信任之人背叛遗弃的难过与打击,也是因为在梦中所以与现实有出入么?
这真的……只是个预警的梦么?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会感觉那么那么绝望,连天空的颜色一瞬间都变成了黑灰。
对于从前的他来说,楚明镜,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应该……相信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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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梵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无比怨念地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
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半夜害他失眠到凌晨的人——楚明镜。
罪加一等。
云梵默默给他记上了一笔,之后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跟着楚明镜一起参观实验室。只有这个提议他真的没办法拒绝QAQ毕竟他要探索一下这个实验室,有楚明镜带他认一认地方有利于完成他的目标,至少可以排除很多地方,为他节省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