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天空遮黑,带着股浓烈的低气压,仿佛用五指将人的心脏罩住,不见天日的闷。遥远的宇宙尽头还会时不时亮起闪电般的光芒,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那一片黑暗的宇宙中呼之欲出一般。
坎达尔星的某片农场里,一名老妇人担忧地在窗口盼了许久,好不容易,才从视线的尽头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黑影,她连忙从房间里跑出去接应。
“不是说了家里的还够用,不用你去镇上买吗?”老妇人走近,就见那黑影竟是个头发有些泛白的老人。
老人嘿嘿一笑,“这两天没下雨呢,就乘早去买,过阵子要下了暴雨再买,就来不及啦。”
老妇人伸手给对方擦了擦汗,一双眼睛里又是心疼又是责怪。
老人耐心的听完,拒绝了老妇人想要伸手帮他分担重物的动作,拍了拍后者的肩膀,突然话锋一转,“小米回来没?”
老妇人一顿,朝远远农场里的棚子看了眼。
那棚子从外面往里面看,和普通农场用来关牲畜的一般无二,但只有走进去了,才能发现里面其实大有乾坤,摆的并不是什么牛羊,而是一台台构架极其径直的小型飞行器。
小米,是其中一台的名字。
“回来了。”老妇人答道,“上午就回来了,它这次跑的可远了,身上受了点伤。”
老人点头表示知道,又问,“怎么说?”
老妇人左右看了看,冲老人紧密地使了个眼色,“好像有点眉头,但它受伤后就自动回程了,我把里面的芯片取出来,让小饭继续去了。”
老人眯了眯眼睛,摸了摸下巴上浓密的山羊胡,“那是时候了,你给敬知准备的礼物做好没?我下午再去一趟镇上给他寄过去吧,不过这次,得换个邮寄的方式啦。”
老妇人一听,又免不了一顿唠叨,但唠叨结束后,还是回家将自己辛辛苦苦采摘回来的一些大补的草药捆绑在一起,周密地包好后,又小心翼翼地往某一根粗壮一点的草药里,塞了块极小的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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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和老人在乌云之下回到家中的同一时间,边疆的某颗星球上,一名穿着黑衣的男人迅速掠过走廊,进入大殿。
“父亲。”进入大殿的男人迅速跪下行礼。
“嗯。”主座上的穆罕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小瓶子,那小瓶子和放置脑片的玻璃瓶一般无二,里面一样有黄绿色的凝固体,只是凝固体内裹着的不再是脑片,而是一块颜色较浅的小rou块,也就是向导的腺体,“放下去了?”
男人垂首,“是,父亲,根据之前的准备,都放下去了,但……”
穆罕降下视线。
“联络不上拜尔德先生了。”那人低声道。
穆罕抬眉。
“他没有按照我们的邀请登上飞梭。”
穆罕握着手里的瓶子停顿了片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一扯,“那就随他去,反正到头来,结局都是一样的。”
地上的男人垂首。
“我今天思考了很久,”拜尔德对如今的穆罕来说似乎确实有点不值一提,说了随他去之后,穆罕就再没想过拜尔德,反倒是看着手里的玻璃瓶,“你说,当孩子忤逆父亲的时候,应该怎么惩罚才好?”
那男人一抖,还以为穆罕说的是自己,当即忍不住将头埋得低低的,怎料穆罕根本看都没有看他。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但我把他身边的人寻思了一遍,总觉得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穆罕意有所指地说着,手指还顺带在烧瓶上轻轻一划,晃了晃里面的rou块,“是疼痛一点的教育呢……还是索性吃掉,让他重新回到父亲的怀抱?”
伴随着穆罕的话音,地上的男人身体越来越低,恐惧压顶,他哽了许久之后,才干巴巴的挤出了一句,“我,我愿和父亲永远同在---”
他话音未落,手里的终端就突然一响。
都快凝聚起来的画面终于被打破,男人眼里的感激几乎都要荡漾出来的抬起头来,然后双眸一喜,“父,父亲,一个区域已经成功接种了!按照这个速率下去---”
穆罕眉头一抬,对这个结果表示了满意,但也不忘提醒,“不要忘记给我的宝贝留二十四小时,那是我答应他的。”
“是!”
“行啦,忙活了这么久,我饭还没有吃呢。”穆罕偏了偏头。
“这就让人去给您准备!”男人如获大赦道。
“不了,”穆罕轻轻点了点那个小烧瓶,嘴角漫起一丝笑意,“让他们把工具拿来,我自己动手。”
男人顿了顿,乖顺地低下头,“是。”
他说完后,便退出了大殿,顺着弯曲的走廊一路向外,命令人去拿些烹饪用具来。
厨房里的人闻声连忙动作,一顿收拾间,某块大理石板上躺着的,胖胖的饭粒轻轻滚了好几圈,顺着在男人收拾的那些用具上蹭了蹭,最后掉在了没人发现的小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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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首都星内,还在房间里思索着西德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