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的,前面路过的,旁边打酱油的,随便加加都不止这个数。”看到我们一片沉默,他好像终于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干咳两声,说:“其实,大部分也就是擦伤吓到,你们这是去XX医院吧,亲人也在那儿?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哪能就那么倒霉呢。”
我又一次觉得从机场到XX医院的路仿佛没有尽头。
顾绍拍拍我的肩膀,我猛地扭头看他。
“先喝点热nai茶,不然撑不住。”顾绍轻声说,见我没有动,就自己从我手中取过nai茶,打开瓶子,再送到我手边。
我最近食欲旺盛,但今天却一直没有感觉到饥饿,只是随着顾绍的动作机械地吞咽着已经不怎么热的nai茶。
XX医院离事故现场最近,基本上所有的伤员都送到这里,的士到达医院前远远经过天桥,夜色中只看到一片仿佛荒芜的废墟,全然没有平日车水马龙的繁华。
医院门口围着不少人,伤者家属,警察,各报社记者,生生将一出悲剧演成了闹剧。
顾绍拉着我的手腕,和沈枫一左一右分开人群,打听到伤者统一送到三号楼,又立刻拐了方向。
沈枫握紧我的手,神情凝重地说:“周小琪,你冷静一点。”
我疑惑地看着她:“我哪里不冷静?”
我没有哭闹没有崩溃甚至没有说话,我哪里不冷静?
沈枫说:“你冷静得像不冷静。”
上次她和我说这话时,是怀疑秦征和白薇有染,结果秦征和白薇的关系好像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吧。所以这一次,秦征的伤势应该也没有沈枫想象的那么严重。
我又多了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
三号楼里挤满了伤者,有的吊着手臂,有的吊着腿,病房不够用,走廊上也躺着不少人。
沈枫拦下一个护士询问秦征的下落,那个护士手上拿着药瓶行色匆匆,只说了一句去服务台问就离开了。
顾绍也拦下一个护士,女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说:“现在伤者太多,人手不够,无法立刻明确伤者身份。我带你们去服务台问问吧。”
可以确定前面那个护士是真不知道了。
护士长翻查了一下名册,给我指明了方向。
“秦征……下午送来的。”见惯了生死的护士长有一双麻木不仁的眼睛,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你沿着走廊直走到底左拐就看到了。”
我捏紧了拳头,感觉到掌心已经被汗shi,脚像踩在棉花地里,虚浮无力。
我想,或许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在走廊尽头左拐,我看到的是急救室刚刚熄灭的灯。
就像所有港剧里演的那样,穿白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拉下面罩,面带疲倦与无奈。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果不是沈枫和顾绍扶着我,或许我早已经瘫软在地。
我深呼吸一口气,上前问:“医生,请问秦征在这里吗?”
医生低头看了我一眼,说:“是他的家属吗?他在后面。”
我转头看向他身后。
手术台被缓缓推了出来,像慢动作一样,我先是看到了脚,然后是长长的白色被单,罩住了整个人,从脚到头,盖住了脸。
我知道,这意味着“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小琪!”沈枫的声音蓦地变得尖锐,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肩膀,我茫然地抬眼看她,有些不明白她在激动什么。
顾绍抬手要遮住我的眼睛,修长的五指微动了动,还是放下了,沉重地叹了口气,对我说:“小琪,不要太难过……去看看他吧。”
“我为什么要看他?”我傻傻地问。
顾绍闭上眼,苦笑:“傻姑娘……”
我哪里傻了?我哪里傻了!
我回头问医生:“那个不是秦征,秦征在哪里?”
沈枫不忍地别过脸,右手捂着嘴,红了眼眶。
顾绍的手环过我的肩膀,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拍我的后背,柔声说:“你镇定一点,会好起来的……”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然后笑了,大声喊:“秦征!我在这里!”
我的男人,头上缠了一圈白纱布,寒着一张脸向我迈来,右手重重落在顾绍肩上,把他从我身上拉开。
沈枫和顾绍错愕地瞪着秦征,又看了看从我们身边缓缓而过的手术台……
“这个……那个……”沈枫的泪痕还没干,指了指秦征,又指了指远远离去的那一个。“你不是死了?”
秦征的脸色很难看,看着顾绍的神情仿佛恨不得剁下他一只手。他的右手紧紧握着我的左手,仿佛要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我什么时候死了。”秦征的声音像结了冰。
我这时才醒悟过来,“难道你们以为那个过世的是秦征?”
顾绍和沈枫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很明显,他们想说的是“难道不是”。
我善解人意地说:“秦征的每一双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