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喷嚏没有在意,等发觉时,花满楼已经替他脱掉了鞋袜。
小方手握着椅子两旁的扶手,看着花满楼单膝跪在地上,替他按/揉脚上xue/道,心中千头万绪,波澜起伏,哪里管得了什么血债,就算这里是个坟场,他也只当花园了。
“花满楼……”小方的声音因为一些原因变得有些哑,他的脚禁不住痒,使劲往后缩,一颗心砰砰直跳。
花满楼自然看不到小方的神色,他微微笑道:“你最好把衣服脱了,shi淋淋的穿在身上,病了可不好。”
小方的脸登时红起来。他摸索着衣带,心里七上八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早知如此,也不要替花满楼解什么毒了,把他带到这里不就好了?
花满楼替小方揉了会脚,起身时也小声地打了个喷嚏。小方道:“花满楼,你……你要不要脱衣服?”
花满楼掩唇的手顿住,没再说话。
小方顿时觉得自己唐突了,他立刻表现出绝没有多想的意思:“shi淋淋的衣服穿在身上要生病啊!”
花满楼微微笑道:“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方公子今日难道要烧了这一屋子的秘密,只为了让在下取暖么?”
小方道:“有何不可!”花满楼叹息一声,喃喃道:“确实没什么不可以。这些秘密无论那一本流传出去,势必引起江湖上的腥风血雨。”
但是,一旦烧毁,真/相也就从此湮没。
他们又怎会不明白?烧了这一屋子的秘密,只不过是大话而已。小方道:“这里四处不通风,何必烧得到处都是浓烟?花满楼,你知道这种时候除了火,还有什么最暖和么?”
花满楼又咳了一声,道:“是什么?”
小方见他咳嗽,心中着急,真怕花满楼就此病了,道:“这种时候,咱们的身体就是最暖和的。花满楼,你快脱了衣服过来。”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竟没有一点绮丽之思,想想也怪难为的。
花满楼轻轻一笑,眉眼弯弯。小方看那笑容,总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一般。
应该是错觉吧?
花满楼脱了上衣,把两人的衣服晾,便屈腿靠着桌子坐下来,道:“小方,过来。”
小方听花满楼的声音充满笑意,放心大半。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花满楼面前。
偷偷摸/摸大饱眼福之后,却不太敢过去了。
“怎么了?”花满楼侧头问。
小方顾左右而言他,脸色绯红:“其实……也挺热的。”他是真心实意地热,都出汗了。现下情景,花满楼看不见,两人“坦诚相见”也就罢了,若还要肌肤相贴……小方耳朵火烧一般,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扭扭捏捏,花满楼坦坦荡荡的君子,哪有那么多别的心思?
花满楼微笑着,却也不点破小方,伸手一拉,便握住小方的手,把他带到怀里。
“啊!”小方惊呼一声,旋即闭嘴。他努力装作十分镇定的样子,可是却连靠在花满楼的怀里也不敢。
花满楼伸长手臂揽住他,小方便一动也动不了了。
许久,花满楼的头搁在小方的肩膀上,道:“小方,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下方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只“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你还记不记在仁义庄,我见到你,便认出了你的身份?”
方侵竹回想道初次见面的情景,那是花满楼对自己非常冷淡,再想想今日,简直恍若隔世。
“记得,那时候花公子的态度可差了,我明明就没有惹你……”
“不该叫七哥?方才……”
方侵竹道:“花七童!不准提方才!”方侵竹恨不得捂住脸,只不过刚刚的事,一时情急说了什么,他怎会不记得?
花满楼道:“也罢了……那时候我见到你,便觉得你异于常人。那感觉,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到李解鞍。”
“所以你怀疑我就是李解鞍?”方侵竹道:“难怪……不过花满楼,你的直觉怎么会出错?”
花满楼没有说话。他并不像陆小凤一样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是小方失忆了,他怎么能证明那个在百花楼和他相见,倾盖相交的人不是小方自己呢?
只是后来,被李解鞍利用了。
但花满楼并不打算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他稍微收紧了手:“你受伤之后,我收到方家大哥的来信。”
“大哥?”
“方大哥驻扎在外地,听到你的消息,便让人带信来,让我好好照顾你。”
小方道:“原来……”
花满楼的头埋得更深些:“你说你喜欢我,可是如果你知道,我对你好,其实是受了方家大哥的委托,你会不会生气?”
花满楼第一次听到小方告白,心中震惊不已,但同时也十分担心,小方知道了真/相,便怀疑他对自己的好,从此再不能回到从前。
可是如今,他们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小方……还会生气么?
半晌,小方都不说话。
花满楼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