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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广告公司的小办公室里,齐然弹了弹摁着好几枚鲜红指印的合同书,往老板椅上一倒:“哈哈,大功告成!”
居民们早就想把外墙租给广告公司了,只碍着方老太从中作梗,现在这块绊脚石被踢开,合同的签订也就再无阻碍。
比起前两处鸡肋性质的广告位,拿下这个面朝主干道、斜对着世纪金马商城的黄金广告位,对初创的齐鲁广告公司来说,绝对算得上开门红,也难怪齐然这么高兴了。
曹红霞和留在公司的方家平、张玉萍都笑,公司刚刚成立,为了尽快拿下业务,国庆假期大家都自愿加班,有了沉甸甸的成绩,总算没有辜负这份努力付出。
黄小莉却稍有不满,一张快嘴叽叽喳喳的:“刚才四楼那家,都说不要钱了,齐然、呃、齐经理还跟他客气,白白多花了五千。公司账上不到八万,拿前面两个小广告位要支一万出去,今天拿的广告位,七层住户的租金加起来就三万五,广告牌搭钢架子、照明、做喷绘差不多四万,算下来账上钱都不够了。”
“哎,小莉,你越来越像个管家婆了,”张玉萍笑着把朋友推了一下,眼睛就看着齐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多支出五千。
签合同的时候,有个老太婆问齐然是不是他把方老太弄走的,齐然还有点不好意思,曹红霞就帮他说了,云遮雾罩的透点口风,告诉街坊们这回方老太孙子去国际大酒店偷东西,就是我们齐经理见义勇为,当场把那家伙逮住的。
这下不得了,街坊们人人交口称赞,尤其是方老太楼下那家住户,受了好多年的冤枉气没地方出,方老太一家落得如此下场,他总算扬眉吐气,甚至表示免收租金,外墙广告齐然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黄小莉两眼放光,悄悄扯齐然的衣服,让他别假客气了,赶紧答应下来。
结果齐然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还是按每年五千签的合同,和居民们签了五年的。
黄小莉把事情说完,张玉萍想了想,思忖着说:“齐经理是不想占别人便宜?”
齐然就笑:“小莉姐,你没发现我拒绝的时候,楼上楼下的街坊都松了口气?他们的确感激我们,但不见得像四楼一样,愿意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四楼提了出来,大家不表态的话面子上又过不去……就算四楼那家,他现在感激咱赶走了方老太,可一年之后两年之后想法变了呢?所以咱们还是一码归一码,订个五年长约就很不错了。”
黄小莉和张玉萍默然,体会着齐然这番话越来越觉得有道理,再看看齐然微笑的样子,不禁感叹当年跟着小姐姐屁股后面跑的弟弟,是真的长大了。
曹红霞刚才一直笑而不语,投向齐然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甚至是赞叹。
齐然并不Jing明过人,更不是那种鬼主意一个接一个的妖孽,但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大气,不贪小便宜、不耍小聪明,小小年纪竟有那么点大智若愚的架势。
以她人生沉浮的阅历,深知商场不缺老jian巨猾的人,不缺yin险狡诈的人,但他们爬得越高摔得越重,比如曾经叱诧风云的杜诗泉;反而是齐然这样的性格,才能真正走得长远,一步一步走到别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接下来的几天,方家平组织施工制作广告牌,焊钢架、布置she灯,有点资金缺口也没造成大的影响,一两万的事情无论曹红霞还是方家平都可以替齐然先垫上,再说现在施工只需要先付百分之三十,其余的可以拖一段时间。
齐然则跑到盛然,周笙给销售部打了招呼,很快签订一年期的户外广告合同,金额十五万,先支付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七万五,余款年底结清。
事实上齐然不占便宜,因为在广告牌制作期间,就有个白酒厂商主动联系,听说盛然那边是十五万,就开出十六万的价码。
齐然婉拒了,说虽然合同没签,但之前就已答应了盛然地产,不能反悔。
酒厂方面很吃惊,齐鲁明显是个初创的小公司,居然放弃到手的利益而信守承诺,这份诚信在今天真是难得。他们甚至主动提出,齐鲁如果拿到别的好位置,希望将来有机会合作。
酒厂的人就不知道了,其实盛然地产,也是挂在齐然名下。
国庆节期间,齐然忙得脚后跟踢屁股,煤矿家属院的住户们也没闲着,大家已经和盛然签订了拆迁协议,每家每户都忙着找房子搬家。
齐思明和鲁爱华眼中,儿子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搬家的事就没让他多掺合,结果两口子跑了好几天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原来近年东川市发展迅速,周边县乡进城务工、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出租房供不应求,煤矿家属院一拆,又是好几千人加入租房大军,行情就更紧俏了。
鲁爱华过惯了紧巴日子,虽然盛华兼并煤矿之后涨了工资,齐思明又拿了高薪,但她还是很节俭,看到房租价格太高,干脆就在离一中不远的地方租了个五十平方的小两居,让齐然平时住那儿,她和齐思明住矿区宿舍,偶尔回来下,用不着花高价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