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安抚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也不急于一时。”
“嗯。”乐喆嘴上不说,心里始终是隐隐不安的,但他也没Jing力去想太多,靠在韩启天怀里慢慢沉入梦中了。
随着日子的推移,高三凝肃的氛围越发清晰起来。之前不努力的同学突然发奋了,努力的同学也更努力了,卷子像雪花一样纷至沓来,老师们用三寸不烂之舌将解题思路讲了一遍又一遍。有人在桌上写“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还有人在上面刻“高三不努力,技校当兄弟”,花样百出,啥玩意儿都有。
张聪是想跟连馨考一个学校的,奈何人家的成绩比他高不少。这阵子他可算是憋了劲儿地学习,天天晚上复习到凌晨,半夜说梦话不是在念叨之乎者也,就是在嘟哝abcd。
学习使他消瘦,爱情也挽救不了他面如菜色。他对乐喆说:“我的脑子里装了一片知识的海洋,晃一晃全是水。”
乐喆嘲笑他:“得了吧,脑子进水就脑子进水呗。”
“不是我说,你就不想跟你家天哥考一个学校吗?”
乐喆耸肩道:“他想考警校。”
“那你呢?”
“……我不知道。”乐喆插着裤袋望天。
张聪的眼神活像看一个失足少年:“你心里就没点逼数吗?”
“没,见一步走一步呗。”
张聪拍肩说:“那你好好加油,兄弟。”
“你先顾好自己吧,你这成绩人连馨居然没嫌弃你,真是奇迹。”
张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证明我其他方面足够优秀,不然她怎么看得上我?哎,不说了,我得赶紧去背书了。今晚争取早点睡,睡醒后又是一条十八罗汉。”
“快滚。”
其实乐喆表面上笑嘻嘻的,内心却隐隐埋下了一颗炸弹,难免不安。他自然不想跟韩启天分开的,但是他对前路真的一片茫然。韩启天说想考警校,他也考虑过,可一来他自己对警校没什么兴趣,二来他根本学不进去。他之前丢下课本太久,讲解课上那些知识点他大部分都听不懂,要他认真复习,不过是感动自己罢了。
韩启天看出稍许端倪,可每次他问起乐喆时,都被乐喆嬉笑着一笔带过。
除此之外,年轻的他们过快消耗了激情,当床上交流还多于床下交流,这也让乐喆更加不安。
心态崩了,以至于他有时候就想一个人静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
“咦,今晚你又不出去夜游啦?”晚自习过后,平子惊讶地发现乐喆居然跟他们一起回宿舍。
“嗯,有点累。”乐喆应道。
张聪似乎有点欲言又止,但碍于人多,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直到回到宿舍,张聪趁机把乐喆叫出去,问道:“你和天哥咋啦?”
“?”乐喆莫名其妙,“没咋啊。”
张聪看他神色,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俩闹矛盾呢。”
“没有,哪来的事儿。”
“因为我看你这几晚都没跟他出去。”
乐喆说:“情侣也不一定天天黏在一块儿吧,多少也得有点私人空间。”
张聪心道:“你俩腻在一块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嘴上却说:“没事就好,我先去洗澡了。”
等张聪走后,四周安静下来,乐喆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轻叹一声。
但显然这种伤春悲秋并不适合他画风,他驻足片刻,还是决定躺床上放空自己去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某个周末,他被爸妈叫了回家。乐崇斌坐在客厅主位,严肃地对他说:“小喆,如果你要出国,现在就要做好准备了。”
“叫我回来就为了这个?”乐喆提起这事儿就烦,“不出国,不用考虑了。”
“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我没任性,我早就说过我不想出国,是你自己一直坚持而已。”
乐崇斌也火了:“这是你对爸爸说话的态度吗!你不想出国,就你这成绩,你在国内能干嘛?去搬砖吗?”
戳到痛脚,乐喆梗着脖子说:“别人家的爸爸是你这个样子的吗?对,我就是哪怕去搬砖都不出国!”
乐崇斌气得指着他直发抖,似乎还想要扇他巴掌,却被秦蓉拦着,冲他吼道:“乐喆,你少说两句!”
乐崇斌吼道:“你真是烂泥也扶不上墙。”
乐喆不甘示弱地对着杠:“请问烂泥要你扶着上墙了吗?人家本来就躺在地上好好的,是你非要把它扶上墙。”
乐崇斌终于冲破了秦蓉的阻拦,一巴掌狠狠扇到了他脸上,露出一个鲜红的掌印,他咬牙切齿地叱责道:“目无尊长,自甘堕落!”
乐喆冷眼看着他,丢下一句“我堕落也不要你管”,就大力摔门出去了。
出了门,也不知道有哪儿好去的。不想回学校,更不想找韩启天,不希望他看到自己此时这幅丧家犬的惨样。他沿着长街溜溜达达,抬头看见一家网吧,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