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药,院子里和上次一样,飘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六叔,我带、我带小霆来拿些草药,还要几盆熏蚊草,马上就到夏天了。”因为是第一回说出“小霆”这个昵称,阿泽的舌头忍不住打了个结,又自以为隐蔽地偷瞄了贺霆一眼,目光羞涩而温顺。
“熏蚊草在屋里,我去给你们拿。”阿泽的六叔放下手中的东西,扶着花羽坐直身体,作势要起身。这时候花羽睁开眼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埋怨道:“客人来了你也不请人进去坐坐,就让人在外面站着吗?小泽,你们进屋来,阿夜昨天配了好些药膏,你们也拿些回去,很好用的哦。”花羽笑得十分狡黠,扯着阿泽就往屋里去。
阿夜,也就是阿泽的六叔,听到花羽说起他制作的药膏,脸上有些尴尬和无奈,但他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默默地同贺霆一道跟在后面。贺霆就更没有话了,准备拿了草药就赶紧离开,这个部落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尤其这个叫花羽的青年性情最古怪,他不想在这儿多待。
“是治伤的药膏吗?那给小霆拿一些,他在野外经常会遇到野兽,很危险。”阿泽一想到贺霆独自带个孩子住在外面,就觉得再多准备多少东西也不为过。
花羽笑了一阵子,没有回答他,转而对阿泽的六叔说:“阿夜,拿些果酱来招待小泽和他的漂亮朋友。阿夜做的果酱味道很好的。”他拉着阿泽和贺霆在木桌旁坐下,而阿夜很快就拿了两碟淡黄色的果酱和泡着一些白色花瓣的茶水过来。
碟子、茶杯还有勺子都是用木头做的,打磨得很细致,看起来颇有些古味。花羽瞟了果酱一眼,顿时不满意了:“阿夜,昨日新做的那个果酱味道那么好,你怎么不端些来呀?小泽的朋友又不常来,你就别不舍得了。”
“没关系的,花羽叔,六叔做的果酱都很好吃,不用再拿了。”害得六叔被花羽叔埋怨,阿泽很不好意思,急忙替他六叔说话,因此没注意到他六叔的表情刹那间变得十分古怪。
阿夜犹豫片刻,还是顺从地又去端了两碗红色的果酱过来。离老远贺霆就闻到那果酱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气,令人忍不住想要分泌唾ye。阿泽也用鼻子使劲嗅了嗅,不由得感到十分好奇:“好香啊,用什么果子做的,怎么会这么香?”
“用了不止一种材料呢,你们尝尝,看看能不能吃出来。”花羽笑得一脸灿烂。
“好呀,我来尝尝看。”阿泽拿起木勺喝了一口红色的果酱,贺霆也拿起勺子慢慢地品尝起来。红色的果酱甜丝丝的,但一点都不腻人,还有股淡淡的酒味;而淡黄色的果酱甜中微酸,挺像橘子的。两种果酱都十分爽口,贺霆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也有这样的手艺,寻思着如果他们还有多余的果酱,待会儿他也带点回去。
阿泽只吃了一口,就把其余的果酱都推到贺霆面前:“你吃吧,我不喜欢吃甜的。”他微笑地看着贺霆,表情很纯朴诚恳。
“小泽真体贴人。”花羽马上笑着在一旁给他说好话,“小泽这孩子从小就乖得很,是个肯照顾人的,又勤快,家里什么活都会做,跟着他绝对不会受苦。”
阿泽脸庞微红,贺霆听得不明所以,而阿泽推让果酱的举动只让他觉得羞恼:这明显是把他当贪嘴的小孩子哄,他有那么贪吃吗?“不用了,我吃这些就够了。”贺霆瞥了阿泽一眼,又喝了一口果酱。被拒绝了,阿泽讪讪地转移话题,问花羽:“我刚刚没尝出来,是用什么做的?”
花羽被他们的互动弄得忍俊不禁,笑道:“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这可是阿夜花了很多心思才做出来的,除了水果还加了好几种草药,吃了对半兽很有好处,很有利于受孕的。一会儿你们再带些回去,半兽生育艰难,你早点怀个孩子,让那些嘲笑小泽的家伙好好看看。”花羽望着贺霆的目光十分“慈爱”,让贺霆和阿泽都愣在了那里。
“花羽叔,这个,管什么用的?”阿泽瞪圆了眼睛,情不自禁又问了一遍。
贺霆这会儿嘴里正含了一口果酱,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抿着嘴唇直瞪着花羽,说不出的委屈——这个人果然是个奇葩,究竟给他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他跟面前这个家伙凑成一对?贺霆越想越不好受,深深地感到自己被冒犯了,只是以他的性子做不出当面跟人争吵的举动,就腾地站了起来:“谢谢你们的招待,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不要再跟着我。”后面一句是对阿泽说的。然后不等他们回话,他就大步走了出去。
阿泽一下子变得脸色苍白,想站起身追出去,两条腿却好像陷在了泥潭里一样,突然沉重无比,神情也难过极了。
“他怎么回事,是生气了吗?”花羽无辜地挠挠头,“他怎么生气了?你们这阵子不是一直住在一起吗,难道他不想给你生个崽?”
阿泽颓丧地垂着头:“花羽叔,小霆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他们家乡的习俗跟我们这里不一样,春天住在一起也不是要交-配、生崽的意思。而且,而且小霆他很容易害羞,还没有接受我呢。”阿泽沮丧地想,小霆脸皮那么薄,肯定非常生自己的气,以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