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的惊愕,怀疑和窘迫。然而这些只是短短的一瞬,胤禛面上根本不动声色,若不是胤褆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根本不会知道他心里有任何波动。胤禛眸色微暗,将突如其来的杀意压下去。他平静的与胤褆对视,一字一句郑重道:“这个自然。此生此世,朕绝不让胤禩再受半点委屈。”
朕爱他。朕不会伤害他。可朕,……也绝对不会放手。
胤禛并没有把话说完,可胤褆已从他的眼睛里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胤褆不禁微微摇头。胤禛明白他对胤禩的感情,却并不知道如何让胤禩也理解他,接受他。看来,他这两个弟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胤褆很快又轻轻勾着嘴角笑了起来。不懂“情”之一字,也许是爱新觉罗氏的通病吧。……因为,他和那个人也是这样过来的呢。
“……皇上。”胤褆略显生涩的叫着这个称呼,抬手给胤禛的杯子倒满酒,道:“其实你今天不来,我也要想办法见你的。”
胤禛闻言心中警玲大作。他这位大哥和那位太子爷从对掐到双双落马都不是他有资格插手的。所以,这些年他对这两位爷都存着三分忌惮。并且,他从未因为胤褆偏于武将而小觑过他。侠义如十三,率性如十四,甚至是大家公认心思最单纯的小十算计起人来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哦?大哥何出此言?”
“我有一事求你……”胤褆晃了晃酒杯,露出一个邪肆又狡诈的笑容。
……雍正三年。四月。
牡丹王。芍药相于阶。罂粟满。木香上升。杜鹃归。荼蘼香梦。
咸安宫的大门被风雨淋的黯淡。胤礽推门出来透气时刚好看见从隔壁出来的胤褆。
“保成。”胤褆笑得温柔,身影在朝阳下挺拔欣长。
“胤褆?!”胤礽先是露出一副一定是在做梦的表情,紧接着便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你怎么会在这里?!”
胤褆目光柔和,径直向胤礽走过来。直走到胤礽面前才微微低头看着他,笑道:“保成,从此以后,我们便是邻居了。”
胤礽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就有一只脚缩回了门里。胤礽一手扶门,眼睛都不眨的狠狠一摔门,却被胤褆在半道牢牢挡住。
胤褆一手挡着门,一手抓住胤礽的手腕。胤褆长得最像皇阿玛,胤礽却更多的遗传了舍赫里皇后的容貌。虽然也是极俊秀青年,可较之高了他半头又常年在战场厮杀的胤褆,却终究显得瘦弱一些。
胤褆很有压迫感的慢慢凑到胤礽耳边,呼吸全都喷在胤礽的颈侧。“皇阿玛已经走了,就连三年孝期都要到了。如今我们之间再无阻碍。保成,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可还作数吗?”
他低低的笑了几声,道:“这么多年,保成,你便不想我吗?”
胤礽被他喷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用力想要甩开他。“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滚!”
“……不想见我?”胤褆神情桀骜而邪肆,他眯了眯眼,强硬的攥着胤礽的手腕,强迫胤礽看着自己。“那又为何,保成的近身小厮,眉眼都与我相似?”
“你!”
胤礽忽然停止了一切动作,漂亮的凤眼含着怒火,却面无表情的直直的看着胤褆。就在胤褆有些发毛时,胤礽忽然暴起青筋,单手掰下门栓,Cao着厚厚的木头块就对着胤褆的脸砸了过去!
胤褆连忙收手接住。胤礽却早已趁着空档抽出了从不离身的猩红鞭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狠抽!
“我叫你给我滚出去啊!!!”
……胤礽骑射武功虽是不弱,却也及不上胤褆。可从小到大,胤褆从未打赢过胤礽。以前是因为不敢,而现在,却是因为不舍得。
几日后,胤礽在后花园散步时看到了用箭头钉在树上的书信。写的是短短的一句话:“离三年孝期还有七个月,保成你尽可躲着,但是,我们来、日、方、长。”
胤礽几乎能想象到胤褆轻舔嘴角的暧昧样子,于是太子爷当天便命人砍了那颗树。
雍正三年,四月。咸安宫中爆发出一声声咆哮。稍远处的守卫们神色如常,个个如同耳聋……
雍正三年,四月。胤褆顶着一张青肿的面皮终于如愿以偿的和胤礽成了邻居。
胤禛在养心殿上忽然驻笔,又想到了胤褆那天的话。
“……胤礽旁边的房子还有空的吗?”
“有是有,大哥的意思是?”胤禛看到胤褆温柔的神色,被自己的想象弄得心惊。
当年的事牵扯太大,他们这些羽翼未满的阿哥根本不敢沾染,只恐连累了自己。他只知道大哥与太子不睦,却也并未听说太子有克扣大哥粮饷这类严重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荣宠无边的太子会忽然逼宫,为什么太子和大哥会双双倒台,为什么皇阿玛会连继太子都没选好就废了太子,为什么处置两人时会那样愤怒和不留情面。这件事在皇阿玛那里成了禁忌,胤禛也是好奇的,可这份好奇和自己的利益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可现在探究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