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动大师兄,夏文萱又装蒜不吱声,她真是气得冒烟了。
这些话在夏文萱听来无比的刺耳,她的眼睛shi润,晶莹的眸子盈着深深的伤痛。
楚天阔看着于心不忍,正要开口帮夏文萱说话。
夏文萱看出他的意图,却抢先一步开口说:“楚公子,我想单独跟烟香说几句话。“
楚天阔点了点,默默走开了。但他并没有走远,在离两人有一段距离后,他就站定了。他的目光远远望着两人,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论,随时留意两人的一举一动。
让她们两人单独聊聊也好,他知道不让夏文萱跟烟香说清楚,烟香会不停闹。他对烟香是信任的,知道她不会做出格的事。烟香恨相爷,与夏文萱无关,她终会理解夏文萱的。
然而现在她情绪激动,怕她生气会失了分寸。
楚天阔一走开,夏文萱稍微放开了,不像刚才那样窘迫了。她开口为自己申辩:“烟香,我不会以此威胁楚公子,就算楚公子不答应,我也一样会出堂做证的。”
这还差不多,烟香的怒气消停了点,但是她依旧还是生气。她不依不饶:“既然你不以此威胁,你何不在公堂上直接说出真相来,何必装晕?”
她也不会好糊弄的。
夏文萱仿佛被扼住了喉咙,答不上话来。她的眼睛猛地一酸,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把夏文萱逼哭了,烟香心软了。她没有罢手,只是犹豫了一下,又逼问:“你为何不回答段大人的问题,只要求单独见我大师兄?你说不会以此逼迫他,谁相信?”
莫不是把她当傻子了吧?
夏文萱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她是把救她爹的希望,都寄托在楚天阔身上。她也没有想到楚天阔会答应。烟香责问得对,她是不该提这要求的。
可是,为人子女,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爹因她的指证而面临砍头危机?
没错,她爹是做了很多错事,是很多人唾弃的恶人。站在烟香立场,烟香恨他是应该的。
可是,那是她爹,她的亲爹啊,她不能那么做。她做不到如此狠绝。
夏文萱红着眼睛,哽咽着说:“烟香,我知道我爹害了楚公子,害过你们。我在此为我爹向你们赔不是。”
烟香怒目而视夏文萱,一双眼睛瞪得出奇大:“赔不是?你说的倒是轻巧。要不是我大师兄福大命大,早就被你爹害死了。我以为你能分辨善恶,站在正义的一边,却没有想到你所谓的出堂做证,只是为了跟我大师兄条件交换。”
她边说边向夏文萱逼近,目光灼灼逼人:“你保你爹是为了让他再多害些人命吧!”
烟香越逼越近,逼得夏文萱无路可退。
夏文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烟香最后一句话,犹如一记重拳锤在夏文萱的心坎上,她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下,眼泪更是弄花了她的妆。
即使这样,夏文萱仍不松口,不肯对烟香说出妥协的话。楚天阔已经亲口答应她了,要放过她爹并会为她爹说情。她就是不愿让楚天阔收回这句话。
烟香也不知道为啥自己就非得揪着此事不放。侯老爹的死,并没有给她敲响警钟,她仍是没有学乖。她这样气头上逼迫夏文萱,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会不会让夏文萱想不开。
见状,楚天阔连忙赶了过来。
万一,把夏文萱逼急了,她自尽了可怎么办?楚天阔其实是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的。如今,案子突破口在夏文萱身上,只要她出堂做证,一切即可真相大白。
为了让夏文萱无后顾之忧上公堂做证,他只得答应夏文萱的要求。他答应夏文萱只为安抚她的情绪。当然,相爷若是能改过自新,从此洗心革面夹着尾巴好好做人,他也愿意给相爷一次机会。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并不相信相爷会痛改前非。相反相爷会作茧自缚,到时就是相爷咎由自取了。他保了相爷一次,可不会保相爷第二次。
况且,他只答应保相爷一命,可没答应保相爷的高官厚禄,他那相爷之位就别想继续坐稳了。或许,将相爷削去官职,贬为庶民,乃是最好的选择。这比直接要了相爷的命更加痛快。
人死了一了百了,而活着才会继续承受痛苦。特别是曾经呼风唤雨权倾朝野的人,一下子失去了一切荣华富贵,变成一无所有地活着。这样的活着对相爷来说就是生不如死。他的毕生都要在忏悔中度过,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看见大师兄走过来,并护住了夏文萱,烟香有些心凉:“呵,护花使者来了。”
楚天阔不怒自威,一副锋不可当的样子,企图从中调和:“烟香,够了!别再为难文萱了。”
这话更加激起烟香的不满,她挖苦:“呦,文萱文萱叫得多亲热!”
“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用你多嘴多舌。”楚天阔忍无可忍,终于说出了这一句。
烟香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全部向他喷去:“我讨厌你!你竟然为了她骂我多嘴!我恨死你了!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