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穿梭。秦夫人挽了裙摆袖口,握着柄削尖的木棍瞪着眼睛紧紧盯着河里。苏子陌也如秦夫人一般,站在秦夫人下游的方向仔细的看着水底。恩采提着个鱼篓子提着半边裙摆站在河边,将鱼篓子抛来抛去。
“呀!”秦夫人顿时一声惊叫,吓得苏子陌差点跳了起来,只听秦夫人接着道,“我,我腿麻了,恩采快来扶我”
“真是,女人就是麻烦”苏子陌嘲笑的朝秦夫人抬了抬下巴,秦夫人冲着苏子陌连连摆手,“哎哟,人老了就是不中用”热情的向苏子陌招手道,“表哥上岸吧,河里水凉,小心冻伤了脚”
苏子陌微微摇了摇头,慢慢走到秦夫人身边坐了下来,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秦夫人打算留到什么时候?就在我这里一直呆下去吗?”
“叫我安安”秦夫人极认真的看着苏子陌纠正他。苏子陌定了一会,无奈道,“好吧,安安”
“走是要走的,不过我还有许多疑问不曾清楚,即使要走,我还是要弄明白了安安心心的走”秦夫人一本正经的模样顿时让苏子陌好奇起来,不由自主问,“什么疑问?”
“表哥你。。。”秦夫人上下打量着苏子陌,眼尾添了一丝玩弄。
苏子陌怔了一怔。
“表哥可是当朝铎渃王爷的内侍?”秦夫人毫不掩藏自己的疑问,但见苏子陌的脸皮一寸一寸白了下去,心里已是了然。
苏子陌别开头,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撑在地上的双手将枯草越握越紧,那张妖孽邪气的面庞蓦然现在脑海里,只是想一想铎渃的名字,苏子陌都恨的牙痒,秦夫人却问了一个别人躲都躲不及的问题,苏子陌断然不会承认,语气也十分的决然,“不是,什么铎渃什么王爷,本公子不认得”
秦夫人双眼立即弯成了月牙儿,缓缓拖出个哦字,巴结似的朝苏子陌身边靠了靠,兴致勃勃的问,“一般来说,世上鲜少有男人同表哥这般白的似个玉人”将自己衣袖撸上去,与苏子陌作了个对比,“你看,我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可这皮肤怎的就比不上你呢”秦夫人不解的皱皱眉,一把抱住苏子陌的胳膊,撒娇道,“我的好表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诀,传授给我好不好?”
“什么保养秘诀?没有”苏子陌不动声色的将秦夫人从身上往下扒拉,忍不住连连叹气,“你好歹出身富贵人家,家教也定是极严的,怎么却是这么一副性子”
秦夫人闻言,笑了,松手看着苏子陌,又来了兴趣,“表哥说说看,我倒是什么性子?”又朝苏子陌身边蹭了蹭,将头往苏子陌肩膀上靠。
苏子陌对这般亲密的接触十分敏感,倏然站了起来,看着潺潺流水,敷衍道,“时间不早了,我饿了,该回去了”说时,也不顾秦夫人,快步向住处走去。
不防备的秦夫人哎哟一声就那么一头栽在了地上,恩采在一旁忍不住偷笑,过来扶了秦夫人一把,“夫人真会自讨苦吃,我常听人说,像这些侍人床帐的男人都不太与女子接触,身体也大概敏感的很,况且铎渃王爷素来好男色,想必这调教的手段定是不一般吧,公子既然是铎渃王爷的人,怎么会让你靠他那么近呀”
“恩采说的是”秦夫人也不反驳,起身望着苏子陌离开的方向,也只远远的望见一个一跛一跛的身影,心下生疑,自言自语道,“就是不晓得表哥不在王府,来这偏僻地方做什么”
“但凡在矜霖有些耳目的人都晓得那荒yIn的铎渃王爷对这苏公子动了真感情,而王爷不是与当今主上势不两立吗?他二人的关系,最近又尤其的恶劣,恐怕是担心主上将他的人抓去当了底牌,所以才将他送出是非之地吧”恩采想了想补充道,“可我总觉得周围似乎有谁在盯着我们,这个地方恐怕也不是什么安全地方”
“就连他身边的那个今夕姑娘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秦夫人伸了伸胳膊,向恩采一招手,“走,咱们也回去吧”
百璃国仁奉九年冬。苏子陌终于如愿以偿过上了远离喧嚣的自由日子。自从秦夫人不明不白的将苏子陌赖成表哥之后,日日追问苏子陌保养秘诀,常常拐着苏子陌去山林里乱转,不是去河里摸鱼,就是上树掏鸟蛋,要不然就追着林子里的飞鸟穷追猛打,苏子陌也乐意跟着秦夫人一起胡闹,日日跛着条腿早出晚归,活得风生水起。
萧问邻日日坐在屋前的木阶上,拿着抹布慢慢擦他的宝剑。今夕每日在院里仔细打理着一套茶具,每日泡上一壶茶,等苏子陌与秦夫人归来。如此六日,直到秦夫人接到归家的书信,才渐渐平静下来。
接到家书之后,秦夫人站在房门上沉默了很久。萧问邻一如从前坐在木阶上擦着宝剑,今夕依然安安静静的泡着香茶。苏子陌一反常态没有逃走,站在秦夫人身后默默的望着她。苏子陌很少能看见秦夫人安静的时候,从他看到安安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一个不知愁的富贵夫人,第一次见秦夫人这么安静,苏子陌反而觉得不习惯。
秦夫人觉察苏子陌在身后,微微侧目瞧了一眼,“表哥猜猜我在想什么?”苏子陌静静的看着秦夫人,缓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