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什么欢聚一堂、和睦相处,都是表面装出来的……至少,她和秦氏之间的嫌隙就不小。”
李画屏继续说道:“女人总是了解女人的,我觉得,李氏想弄死秦氏的心,可不比我少。”
春红摇了摇头:“或许姨娘说的对,但是你想过没有?二太太嫁进府里一连生了二个儿子,大太太却只有一女,为什么新老太太会让大太太主管府内中匮。”
“新老太太眼明心亮的很,可不只是因为大老爷是嫡出的……”
“重点是——大太太的娘家也是惹不起的。”
“如今,看着新老太太不管事了……但是,府里真闹出了事,她会第一个站出来护住大房、护住秦氏。”
她还要说话,女人却烦极了,打断道:“你总说这样的大道理,可是有什么用呢?我不一样只是个姨娘。”
“行了,你出去吧。我累了,要歇息。”
春红原地站了一会,没吭声,安静地行礼后退下。李姨娘连事情都看不明白,还妄想着和二太太联手,还真是自不量力。李氏是真心想帮她坐上大房的位置吗?恐怕不是吧……她的手段只会比秦氏更狠。到时候,她哭都找不到地方。
夕阳西下,秦氏张罗着上了饺子,大家吃后也就散了。新德泽酒喝的多了点,站起来的时候就有些不稳。她叫来几个小厮把他搀去了“德惠苑”。
新荷因惦记着下午宴席时李氏的丫头外出一事,走路就很慢。云玲跟在后面,以为她吃多了,悠着散步呢,也不催她。
主仆二人回到“莲苑”的时候,看见云朵和几个二等丫头一起坐在庑廊下做女红,天气冷了,大多做些家常穿的冬袜和昭君套。虽说今年府里也各人发了两套冬衣,但这些小些的物件却是没有的。
几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坐在一旁帮忙分丝线。
此时,看见她进来,都站起身屈身行礼。
“天色暗了,仔细伤着眼睛,都回去歇习吧。”新荷说着话就进了内室,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自己屋里的人总是宽容的,能护一分便是一分,想着大家都不容易。就算偶尔犯了些小错,她也不计较。
云玲打了水进来,服侍她洗脸洗脚。
窗外的天渐渐黑透了,寒气慢慢渗到屋里,新荷起身把窗户关了。
她又坐着发了一会呆,准备睡觉的时候,云朵过来了。
“……姐儿,刚刚有个丫头来报,说是「梨香居」的李姨娘把春红骂了一通……没打听出来是为着什么事情,春红的嘴巴很严。”
新荷点点头,有些疑惑,春红向来聪慧、谨慎,为什么会挨骂。再说,李画屏一向都听她的……莫不是,两人为了什么事出现了大的分歧。
她突然想起一事,仰头问云朵:“我之前让你去查春红的来历,可清楚了?”
云朵“嗯”了一声,说道:“她原来是新老太爷院里的丫头……老太爷去世后被李姨娘要去「梨香居」的。家世什么的倒没有,听说是个孤儿。”
“行,你下去吧,李姨娘那边你多留点心思。我总觉得会出些什么事。”
云朵点头:“放心吧,姐儿,奴婢知道怎么做。”
凌晨丑时,暮色沉沉。热闹了一天的新府终于安静下来,万籁俱寂。
“青亭居”的书房、一灯如豆。顾望舒在看,这本书是新老太爷留给他的,一直都珍藏着,不敢丢失。
片刻后,院门轻轻一响,虎子领了个人轻手轻脚地从外边走进来。他今天恩威并施地训过话后,“青亭居”的小厮、丫头就老实了。众人听闻不用夜间起来守夜,也不用近身伺候主子吃喝,脸上就有了笑容。这样清闲自在的活计自然是越多越好,反正月钱又不会少。
虎子让李然独自进去书房,他坐在庑廊下守着,以防万一。
一进屋,老管家就要跪下行礼,顾望舒赶紧上前一步,把他搀了起来,扶着他坐到圈椅上。
“少爷,前日老奴拿着玉佩去镇国将军府认亲,叶老太太一眼就认下了,哭个不住,听闻您在新府住着,说要立即前来。还好被您及时赶到的大舅拦住了,说是多年未见,想约个时间,私下里先见见。”
顾望舒看老管家激动的手指颤抖,递了一杯茶过去,说道:“别急,先喝点茶水。”
李然很意外,这马上都亲人相认了,怎么看着反而更平静了。
“少爷,这是您嫡亲的外祖父家,如果搬去镇国将军府住,肯定会比待在新家强的多。他们自然也不会亏待您。”
少年站在窗口往外看,身影高大、落寂。
半响后,他冷声说道:“你容我再想想。”明明老管家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他的心坎里,他却说不出要离开的话。
荷姐儿是第一个没有任何目的、任何企图愿意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她事事都维护、讨好着他。这样被人时时刻刻重视的感觉是那么好。他真的要去一个没有荷姐儿、完全陌生的地方吗?
但是,新家又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