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居”,看主子书房的灯还亮着,就径直走了进去。
“给主子请安。”他恭敬行礼。
顾望舒摆了手,让他起来回话:“让你查的事情,可清楚了。”
“是,主子。叶二将军如今官至兵部尚书,救过大理寺卿孟航一次。如今,两人私交甚笃,常约着一起喝酒。”
少年背手而立,没有说话。在他看来,他这个二舅叶瑾泽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手握实权不说,还知道结交些心底不错的大臣。
外祖父叶至胜——这个镇国将军的头衔并没有实权,只是个虚称。如果叶家犯了什么事或者站错了某位皇子的队,当今圣上动起手来会毫不犹豫。
但是,只要有叶瑾泽在,就算有一天真出了什么意外……叶家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行了,你下去吧。”顾望舒说道。
虎子答应一声,刚要转身离去,突然又站住了,疑惑道:“今日,我跟踪叶二将军时,在延寿寺街碰到了大小姐的婢女云朵,她进了当铺……”
“我稍微注意了下,她当的是一对质地上佳的玉佩。当铺的伙计看她是女子,没少挣钱。”
顾望舒一愣,“当铺?”
“是,看她的模样估计是受了大小姐的嘱托……”
“难道大小姐还缺钱用?或者说,出了什么她解决不了的事情?”
顾望舒没说话,让他下去了。
这厢,云朵正指使着丫头把餐桌撤了,不知为何,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新荷抬眼看她,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在外跑了一天、累着了?”
云朵连忙摆手,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大概是鼻子有些痒。”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她很少有打“喷嚏”的时候,就是得了风寒也不曾有过。莫不是有小人背地里作祟?
“姐儿,你去年生辰时二太太给的那对玉佩,奴婢给当了,有一千六百多两银子。”她从荷包里拿出银票和一些碎银子递给新荷。
小姑娘接过来,去了西次间,放在了昨日的那个红色木质小盒里。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笔钱马上要派上用场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像流水似的,快极了。
新荷每日都去“芳菲阁”学女红,专心致志的再加上前世的基础,绣艺进步的速度很快。连林师傅都觉得她孺子可教。
闲暇的时候,她也常去“青亭居”找顾望舒,只可惜,十有八次人都不在。时间一久,她也不去了。
四叔是做大事的人,肯定会更忙些吧。
又接连下过几场雪后,年味就浓了。
腊月二十三的前一天,叶瑾瑜领着一帮子护卫,带着大箱、小箱的礼品去新府见新德泽。公开承认顾望舒就是他失踪多年的亲外甥,并表明了此次前来的目的,说是家里老母亲想念外孙,都病了……来新府前,还交待他一定要赶在小年前,把外孙接回叶家,一家人好天lun团聚。
新德泽先是表现出,对于顾望舒是叶家外孙这件事情的震撼,随后笑得有些勉强,说道:“四弟长大了,有些事情我是做不得主的,让他自己拿主意吧。”
叶瑾瑜玩味一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但是,他最近和外甥频繁见面,心里早有了底气,开口道:“那就让他出来吧,我亲自问问……自然是尊重他的意见。”
新德泽派小厮去“青亭居”请人,不一会的功夫,顾望舒就来了。交谈的很顺利,他愿意去叶家。
新德泽一愣,虽然知道他肯定会走,但事到临头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他也算是和顾望舒一起长大的。
他叹了口气,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不可能再回转了,便领着人去了祠堂,拜过新老太爷,摆摆手:“去吧,要是遇到什么难事,还回新府……我们会帮你的。”
顾望舒一揖到地,郑重道:“谢谢大哥。”
叶瑾瑜来新府、声势浩大,也丝毫没有避讳。很快的,整个消息就传遍了新府大院,众人都啧啧称奇。四老爷这还真是一步登天了,居然是镇国将军的亲外孙。
等消息传到新荷那里的时候,她还在庑廊下坐着晒太阳。云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大致说了一遍……她懵了会,然后迅速去了内室,把红木质小盒的银票装进自己的小荷包里,转身便往外跑。
“姐儿,姐儿……慢点,慢点,仔细摔了。”云玲和云朵跟在后面大声喊道。
等新荷跑到前院时,顾望舒已经出了府门。新德泽兄弟俩,秦氏、李氏刚送人回来,走到影璧这里。
“母亲,四叔呢?”新荷喘的说不出话来。
秦氏一愣,看着女孩儿灰头土脸的模样:“……坐马车走了,荷姐儿……”
她话还没说完,新荷就跑过去了。
“这孩子……”新德泽一头雾水。他一回头,便看见女孩儿的两个丫头也跑过来了,呵斥道:“跑什么……没规矩。”
云朵、云玲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屈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