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扫庭院,看见新明宣进来,忙屈身行礼:“见过大少爷。”
新明宣摆摆手,往正房走去,有小丫头挑了帘子,他进了屋。
“母亲。”
“是宣哥儿……过来坐。”秦氏昏昏欲睡着,看儿子过来了,摆手让他近前来。
新明宣挨着秦氏坐了,和她说话:“再有两日,儿子就要参加考试了,一共三场,到时候就没办法来给您请安了。”
秦氏一愣,最近总是胸口闷闷的,不大痛快,倒是把这件大事给忘了。她下了塌,亲自拿了一千两的银票递给新明宣。
“我也不知道你都需要些什么,总之这些银钱你拿着,需要什么就去买。”
新明宣摇了摇头,说道:“母亲上次给我的银钱还有许多,用不着……”
“傻孩子,我虽然不常出门,却也知道事事都需要用银子来打点。你且用着,不够了再来和母亲说。”
秦氏的话很实在,新明宣心里一暖,就收下了。
母子俩又坐着说了一会话,新明宣才告辞离开。
会试又称“春闱”,一共三场、九天。从二月九日开始到十五日结束,每三天为一场。这次考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地点就设在京都的礼部贡院。
新德泽也是进士出身,对会试这些东西都很熟悉,临行的前一晚仔细的给儿子说了些注意事项。
自从过了年后,新家上下都特别重视新明宣的这次考试,整个新府每日里都静悄悄的,就怕耽误大少爷进学。
二月九日,卯时刚到,天还黑着,新明宣便起了床,收拾整齐后往“念慈苑”去。
新老太太特意开了祠堂,让这位庶长孙进去拜了拜。意在能得到祖宗的保佑,高中进士。
大房二房的人都到齐了,被品儿抱着的新明扬,被秦氏牵着手的新荷,连小胖子新明维都被李氏抱到影壁这里、来送新明宣。
新德泽看着儿子上了马车,忧心忡忡的,只怕他不能高中。
“大哥,宣哥儿才十四岁,是这期考生里面年纪最小的了。就算不中,又有什么关系,当历练也是好的。”新德育劝着大哥:“宣哥儿十三岁考中的举人,虽是末尾,却也是他这一辈的翘楚了……少年举人能有几个?”
新德泽叹了口气,说道:“也罢,看他的造化了。”
礼部的贡院大约是刚修整过,很是气派,共三进门。新明宣刚踏进去就看见第一进红色的门匾,上面写了两个黑色的大字——贡院。两边也挂了红色的纸灯笼。
他和众考生一起,迈过第三进门,才算进入了考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号,约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正上方有一个小窗,方便呼吸和发放考卷用。里面放的有木板,可以当书桌或床铺。等考卷发现来后,小号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关起来了。
考试的项目和乡试是一样的,有四书、五言和八韵诗、五经以及策问。考题则是由礼部尚书和其他的主考官一起出。
吃喝拉撒睡都在这小号里,九天之后,新明宣脸色蜡白地出了考场。回新府后,他勉强和站在府门外的众人说了几句话,拜过父亲、母亲,就急匆匆地回了“墨竹轩”。
孙婆婆看他一脸尘土的进来,极有眼色的吩咐院里的丫头烧热水来,喊了大少爷贴身的书童、小厮进西厢房服侍他洗澡。
等一切妥当后,新明宣换了干净的衣衫,吃了碗燕窝粥,才往“凌雅阁”去。果然父亲、母亲、二叔等都在。
新荷正坐在父亲的书房里吃糕点,听小厮报说,大少爷来了,忙振奋Jing神往门口瞧。大哥穿着崭新的绯色直缀,腰间挂了玲珑玉佩,好像又长高了些,看起来十分的俊朗。
“见过父亲,母亲、二叔、二婶……”新明宣跪下行了大礼。
新德育上前一步,把他搀了起来:“好孩子,辛苦了。”
新德泽看儿子形容憔悴,忙吩咐小厮端茶水来。等他在圈椅上坐了,才问起考试的情况。
新明宣大致说了一些,又把自己策论的文章默写给他看。
“……倒是很中肯。”新德泽看了一会,也拿不定主意能不能中榜。他决定找府里翰林院的李先生给看一看。
“不错,写的有理有据,文采也可。中前八十名应该没问题。”李先生摸着白胡须,说道。
能进前八十,金鸾殿上面圣再不出意外、基本就是进士了,这很不错。新德泽兄弟俩一听,心放到了肚子里。新老太爷还在世时,常教育他们,书香世家最要紧的就是进士出身。如若三辈里没出一个进士,这门庭也就算败了。
到了发榜这一日,新德泽特意休憩在家,派遣府里最得力的小厮出去打探,众人一起聚在“念慈苑”等消息。
临近午时的时候,小厮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大老爷……大老爷……”
“说话啊。”新德育先急了。
“大少爷会试……第五十九名。”
正房里安静了片刻,随即便哄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