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的人放了几声炮竹, 将全府的人皆惊醒了。本官是担心世子也受了惊扰, 既然没有那自然是最好。”季大人面色微窘,有些想不通。按说这舒雅阁可是离昨晚响炮的地方最近……
“嗯。”陆九卿只哼应了声。他自然不会告诉季阳舒, 那炮竹只是因着他白日发了不该发的脾气,晚上拿来给人家姑娘道歉用的。
季阳舒见世子跟他说话时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本想找个理由告辞了, 但又突然想到了另一桩事。既然来了,就提一嘴探探口风吧。
“噢对了, 本官还有一件私事想要听听世子的看法。”季阳舒的笑意中夹着几分谄媚和羞涩。
若自己生的是儿子, 那出去提这种事自然不会尴尬。可偏偏是个闺女,主动提及此事就显得有些上赶着恨嫁的意思了。可是一想到陆九卿此行的关键性,便觉得若能促成这门亲事, 所有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陆九卿听他这话音儿,便知会是件令自己头疼的事。他疏懒的笑笑,说道:“季大人有事直说便是。”
季阳舒咽了咽口水,试探道:“不知世子对小女季柔的看法如何?”
那日他托京城的亲戚打探了世子后院儿里的情形,得知并无妻妾,甚至连个通房的丫鬟都没有,洁身自好的很。这样更让他笃信陆九卿会是个绝好的托付,将女儿交付给这种人,他是一百个称心!
季阳舒这话一出,陆九卿便明白了他的意图,是以便连弯子也没绕,径直推拒道:“季大人,我对令千金并无任何看法。”
季阳舒脸上略露窘色,颇觉不甘的追问了句:“难道是世子觉得小女貌乏葑菲,不堪匹配?”
陆九卿不经意的浅笑,既而言道:“季大人也无需妄自菲薄,只是我心中已有中意的女子了,是以才觉得其它女子无法入眼。”
“噢……世子中意的女子,可就是那位楚姑娘?”
这话问出口,季阳舒才突然有些后悔了。说亲这种事最忌讳提及三方,不仅显得小家子气,还有几分攀比的意思。
陆九卿脸上也显露出几分不悦,变向逐客道:“季大人可要留在舒雅阁一同用早飧?”
“呃……谢过世子的好意,本官就不打扰世子与楚姑娘用早飧了。况且夫人与小女亦在偏堂等候。”
“既然如此,那季大人还请慢走。”
季阳舒出了舒雅阁,不由得叹息一声。哎,这可真是客大欺主啊。
回了偏堂后,季柔急急迎了上来,一脸的期待之色:“爹爹,您可给世子爷提了?”
季夫人自背后暗暗白了季柔一眼,心道明眼儿的谁看不出陆世子心里中意的是楚姑娘,也就她个蠢不自知的上赶着往上贴。人家陆世子从来时就称楚姑娘为‘内子’了,纵是当真如打探来的消息那样没娶,也可见深情与决心了。
季大人心疼的拍了拍宝贝女儿的肩膀,劝慰道:“乖女啊,陆世子虽没娶那个楚姑娘,但心意已很明确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京城里好男儿多的是,爹定会找个能让你满意的!”
这些话哪能劝进季柔的心里。她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儿里长大,从来是第一眼看中了什么便非要得到不可,哪有中退让她退出的道理!
“爹,柔儿没胃口了,您自己吃吧。”说罢她便带着丫鬟往外走去。
“哎……”季大人看着女儿落寞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还是他头一回没能满足女儿的愿望。
季夫人假意劝了两句,见老爷也听不进去,便无心思再说那些违心的话了。来季家的十年,是她一生中过的最累的十年。每日都要演戏,每日都要猜疑!
呵呵,想她在季府呆的十年间,唯一能说说贴心话的,竟然是来了才不过几日的楚妤。
……
季柔出了偏堂后便气呼呼的往后花园儿走去,丫鬟见她脸色不是一般的难堪,一路上连劝都不敢劝,只亦步亦趋的老实跟着。完全没注意到正躲在树后,密切注视着自己的一双眼睛。
***
楚妤昨晚睡下的晚,故而今日起的也略晚些,完全不知季大人一早来过舒雅阁的事。只是她刚一起来,就收到了雪春送来的一封信笺,而信里是空的。
她将信塞在枕头下,便匆匆洗漱完往后院儿去了。
显然这信是二哥给她的,当时说好这种方法只是在紧急时刻才用。如今二哥以此种方式通知她,不禁让她担忧起家人来。
不过待楚妤到了后院儿见到二哥,她便放心了,并非家中出事。
楚景同将昨晚在倚红院所遇到的稀奇事情,详细说与了楚妤听,之后故作神秘的问道:“妤儿,你猜那个小丫鬟是伺候谁的?”
楚妤自先前听二哥说起这段事时,心下就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敷衍着听听,不愿让二哥扫兴罢了。
其实这季府里就算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事,她也不想知道。她自己都是带着一身污浊名声的人,又何必盯着别人家里的那点儿事不放。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