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也做不到内心毫无波动。她们先有害人之心不假,可如今毕竟楚妤毫发未损的坐在这儿,而她们却惨死于宫中,愧疚之心难免……”
陆九卿眼中夹带几分怒其不争,移过头去叹了口气,之后极自然的将帕子塞回袖袋中。这说来说去,不还是觉得他罚得重了。
沉了须臾,他才语重心长的言道:“这世上的女子大多皆有妒心,也算是人之常情,并不至于死。”
“今日她们若只是画花了你的舞裙,又或是旁的小恶,那我大概只会掌嘴或是打几板子小惩大诫。可她们今日是割断了绸带,要的是你的命!”
“如何值得姑息?”
……
楚妤眼神显得有些张惶,自己这般小心却还是惹怒了陆九卿么。她谨慎的侧眸看向他,不知为何还是有一丝怕。
去宿城这一回本以为与他已亲近了许多,该是有几分朋友间的随意了,可每次看他一板起脸来,还是不由自主的打心底里发怵!
楚妤见陆九卿脸色久久的缓和不下,更觉得拘束无比,似乎同他共处在这个小空间里连喘息都不敢出动静。
最后她用怯生生的语气告饶道:“世子息怒,是楚妤妇人之仁了。孔夫子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做恶总该是有恶报的。”
这话说完,楚妤见陆九卿的脸色温和了许多,便又趁机试探道:“天色已晚,今晚世子也极Cao劳,不如早些回府歇息吧。”
“嗯。”陆九卿的面色平淡如水,不辨喜怒。
“那楚妤回醉花阁了。”边说着,她匆匆下了马车。这次她动作麻溜,也未敢再看陆九卿的眼,生怕又像之前那样被他给强行扯回去。
……
思云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见楚妤终于下了马车,立马迎上去,将手中抱着的披风给她披上。口中略显疑惑:“小姐,您怎么穿着件舞裙回来了?”
楚妤裹紧披风急急往大堂走去,进了门便催着思云关上了大门。过了一会儿她才听到外面车轮滚动的辘辘声。
这时她才轻吁了一口气,顿觉得一身轻松。而后解释道:“莲儿在宫里用过午飧后便得了急症,只得将她送出宫看大夫,我便代她跳了。”
“什么?”思云脸上一怔,既而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怪脸色:“咦,小姐竟能代替莲儿跳领舞?”
楚妤眼下哪有心思与思云逗趣,宫里那些事儿她也不想再提,只关切的问道:“莲儿怎么样了?”边问着,她抬起头看了眼二楼莲儿的屋,发现竟还点着灯。
思云轻笑着,拿丝帕掩口:“小姐放心吧,莲儿业已没事儿了!”
说到这儿,思云怪异的挑着眉眼儿,伸手朝楼上莲儿的屋指了指,“王公子在呢。”
楚妤意外了下,旋即又意识到这也没什么可意外的。王裕对莲儿是一片真心她早看得出,莲儿有病,他又是典药,自然会亲自来照料下。
她望着二楼点灯的屋子,释然的笑笑:“有王公子在,莲儿自然药到病除。”说完又转头看向思云,“你也快回屋睡吧,我去浴房,不用伺候了。”
一提到睡觉,思云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一脸倦怠的应着:“好,那小姐洗完早些睡吧。”
“嗯。”
思云上楼后,整个醉花阁里寂静无比。楚妤往后院儿走去,这时天已有些下雾。
今晚宫里发生了这么血腥的事,纵是再累她也要好好泡个澡,不然连床都不敢着了。
……
两柱香后,楚妤已洗好回了大堂,抬头看了眼,莲儿的屋子还点着灯,看来王公子今晚是要彻夜守候在这儿了。
她顾自上了楼,在经过二楼时,却被黑影里的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那人唤道:“楚姑娘?”
楚妤先是捂着胸口吓得“啊!”了一声,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定是王公子了。
“王公子?”她使劲往黑影里看了看,见果然是王裕,便镇定下轻声关切道:“莲儿这会如何了?”
“我给她喂过两剂药,晚饭时才醒。”
说这话时,王裕脸上带着些愁闷之色。楚妤心下暗忖,以王裕的医术,这点儿小病不该难得到他,有何可沉重的?
“王公子,莲儿得的是什么病?”
王裕张了张嘴,接着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楚妤越发的不解,“王公子难不成还拿楚妤当外人?莲儿可是我醉花阁的人,有何不便与我说的?”
王裕神色凝重,眉宇间尽是不安,“楚姑娘,莲儿今日进宫前可曾食过任何东西?”
楚妤一时没理解这话的意思,只摇摇头:“因着要赶在天亮前进宫,昨晚又练舞到很晚,是以早上根本未有空隙用早飧。”
“也就是说莲儿今日吃过的唯一吃食,便是大亓宫里的?”
“是啊,怎么了?”楚妤神色倍加的忐忑,王裕可不是没见过世面会小题大作之人。当初连霜桃那桩事他都从容应对了,这次到底是出何事了。
王裕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