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身前求问原由。只见刘侍中叹息一声,徐徐言道:“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并非是圣上龙体有何大碍,只是今晨一早陆世子来宫里禀明凉国公忽得重病,卧床不起。连府医都无能为力,故而才来宫中面圣请求御医去一看究竟。”
众人闻听此言,却也并未因圣上龙体无碍就心安多少,一个个依旧面色难堪,只心中感慨身体素来康健的凉国公竟生如此重病……
***
一辆自宫中而出的马车正急急驶过街市,马蹄的急踏声与车轮的辘辘声直引得路人纷纷为之侧目。
车内坐的一侧是国公府世子陆九卿,另一侧便是王太医。
王太医乃是宫中的老太医,善用针灸,对调理脉络有着极丰富的经验。陆九卿面圣时,圣上召来了多位太医,在世子简述完国公病症后,众太医一致认为以施针之法疗之最为妥当,故而圣上便指派了王太医随世子回国公府看诊。
王太医有心将病症问的更加详细些,便接连问道:“陆世子,国公这病具体是从何时开始有征兆的?”
“如今国公身体如何?是沉睡不醒久无知觉,还是仅卧病在床,意识却清醒?”
只是对于这些问题,陆九卿均以不知详细情况而搪塞过去,这也引得王太医心生狐疑。
众人皆知陆世子极有孝心,又如何对国公的病况所知甚少,回答如此敷衍?且依世子所言,国公的病情连曾为御医的府医都无处着手,可见已至要命地步,奈何世子却气定神闲,方寸不乱。
王太医见世子也无心多聊国公病症,遂有种自讨没趣之感,适才撩开窗帘看了眼窗外。
这一看不打紧,王太医边指着窗外边蹙眉不解道:“陆世子,刚刚路过的不正是凉国公府?为何过门而不入,反倒一路继续向东?”
陆九卿原想着不管怎的,先将太医带至院中再说出实情,让他退无可退。却想不到这王太医一路如此多话,为了安他的心,便只得再行欺瞒。
“王太医,你有所不知。只因国公府位处闹市中心,故而在东侧两里之外的稍幽静之处设了一处别苑,既近便又相对安静,父亲便时常在那处小住。而这次犯病之时,正巧在别苑之中,之后便也不宜腾挪。”
王太医眉心并未舒展,但还是点了点头以示信任。
凉国公与国公夫人鹣鲽情深,不离不弃,怎会分居两地?更何况国公府层楼叠榭,纵深难测,即便是位处闹市亦仍可隔离外界喧嚣,何来惧怕纷扰之说。
第章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马车终是停了下来。
陆九卿吩咐元承过来接王太医手中的沉重药箱,三人径直走向中院儿的一间厢房。
一迈进房间, 王太医就觉得这氛围不对!进进出出的皆是丫鬟,一旁的陈设放置也均为女子所用,这间房间怎么看也不像是国公所居。
待他随着陆世子走至床前,看到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老妇人,顿时脸上一怔。
一直候在一旁的楚妤立马跪至王太医身前, 悲切祈求道:“太医大人, 求您救救我娘!”边说着, 她就要叩头下去。
吓得王太医连连后退几步,完全未懂这其中原由。倒是陆九卿眼疾手快,在楚妤还未将头磕至地上时, 便一把拦住了她, 然后双手用蛮力将她拽起安抚在床上坐下。
这才转身对着王太医娓娓道来实情:“王太医,本世子在御前行欺瞒之举, 便是为了请您来为我此生挚爱的亲娘诊病,若非人命关天, 事急从权, 本世子也不会出此下策。”
“还请王太医先用心为病人诊治,完事后本世子定会亲自送王太医回宫, 然后向圣上禀明一切。”
王太医愣在那儿迟迟不动, 如今可真是进退维谷!
治吧,身为太医依宫中规矩仅能给皇族瞧病,圣上金口指派他给外人瞧, 他才敢给外人瞧。圣上明明指派他来给国公大人瞧病,如今却莫名变成了个平民老妇人,若是瞧了,岂不是等同纵容了世子的欺君?
可不治吧,人已经在这儿了,且不说医者父母心,单就说如今这形势,怕是医不好这妇人,世子也不会放自己走了。
沉默半晌,他终是开口问道:“陆世子,近日夜间风凉,不知国公大人可有任何不适?”
一听他这开口所问,陆九卿就猜到了他接下来的打算。便笃定的言道:“王太医有心了,父亲现今的确是略感风寒,还请王太医过会儿为父亲开剂良药。”
见世子如此说,王太医倒是稍稍放心了些。这样一来,回宫复命仍可如实禀明圣上,已为国公诊病抓药,那便不算欺君了。
而至于床上这位老妇人,莫说圣上不可能听到什么风声,即便是有日问起了,他也可以说是身为医者,见国公府中有人患急症,顺手扎两针罢了。
想及此,王太医双手拱过额头,毕恭毕敬道:“陆世子,下官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既然来给国公诊病途中偶遇急症病患,下官便略尽绵力。”
陆九卿赶忙伸手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