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幢101室。
捏着信封的手指顿住。
S市D区银湖小区5幢602室。
那是雷宸的地址!
步辰感觉有一片被屏蔽的记忆突然地可见了——S市D区银湖小区5幢101室、S市D区银湖小区5幢602室,原来,他和雷宸从来就住在一幢楼里!
砰!收拾好的行李箱被他一脚踢翻了也没有感觉,他扔下信,管不了行李,疯了一样冲向6楼,边笑边喘,一点也停不下来。
啪啪啪!
步辰顾不得按602的门铃,直接冲着门猛拍。
雷宸!雷宸!
“来了!是谁啊?”门里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脚步声飞快地接近,然后门被打开了,“咦,是你?”
步辰没想到会看到认识的人,开门的女人就是前些日子下楼时与步辰差点撞上的那位。女人身上还戴着围裙,看样子是在煮东西。
“请问——”你是谁?雷宸住这儿吗?你和雷宸是什么关系?真站在门口了,步辰突然又害怕得有些难以开口。
女人见是楼下的邻居,便笑道:“有什么事吗?”
步辰动了动嘴唇。
屋里冲出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对着女人喊:“妈妈,汤好了没有啊,我要喝汤!”
女人回头道:“妈妈有事,去叫爸爸给你装。”
爸爸、妈妈、儿子,步辰在这一刻胆怯地不敢去求证那个爸爸是不是雷宸。
“哦,对、对不起,我敲错门了。”
步辰还是没有提起面对的勇气,转头就走,门内的女人喊了两声也没让他停下。
他知道的雷宸是单身一人,没有妻子和儿子,雷宸住在S市D区银湖小区5幢602室,就是那个地址,里面却是住着另外一家三口。
一路从六楼下到底楼的时候步辰的腿都软了,他看着孤零零倒在地上的行李箱,没有力气去扶,走到行李边上一屁股坐了上去,发呆。
等等,再等等,等他攒够了勇气再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儿。有孩子的欢笑声传来,步辰没有抬头,笑声近了,突然一个软软的身子扑到了他身上。
“爸爸,你来找我了吗?”
步辰抬头,是医院里见过的火红色眼瞳的小豆丁,他的身后紧跟着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瞳色是墨色的小豆丁弟弟。
“爸爸!”小豆丁弟弟的脸色比较严肃,伸手抱住步辰手臂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害羞。
步辰:“……”
随后,他看见了火红色长发的男人走近……赛壬……
步辰茫然地站起来,头“砰”的一声撞在信箱的角上,他也不觉得痛。一只手很快捂着他撞到的地方,问道:“不痛吗?”
步辰呆呆地看着他,他手上传来的温度热得炙人。
“赛壬……”
赛壬笑着,有夏日天空那般的晴朗颜色,道:“我就知道,我们一定能再相见的。”
步辰有点想哭,直到这一刻,他才能如此清楚地确定那个游戏不是一场梦境。
赛壬将步辰搂进怀里,步辰回抱住他,赛壬的身上是他熟悉的味道……这不是梦,真好……
在如此美好的重逢之时,小豆丁哥哥也要来插一脚,他巴着步辰的一条腿:“爸爸快看,有妖怪!”
小豆丁弟弟想学哥哥的样子又有点害羞,他只是拉了拉步辰另一边的裤腿,纠正哥哥:“那不是妖怪,那是人。”
小豆丁哥哥瞪他:“就是妖怪!”
步辰被分散了注意力,看到小区楼前的楼与楼间的空地上,一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着,头垂得低低的,那诡异的弧度步辰怀疑他的脖子是不是断了,配上那僵硬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觉得像电视里演的僵尸,怪不得小豆丁说是妖怪。
正在此时,一个老太太拎着菜经过,奇怪地看了那男人两眼,两人擦身而过时,男人突然向着老太太扑了上去,一口咬在老太太的脖子上,将人扑倒在地撕咬起来,老太太惨叫了两声挣扎,可男人的样子像是疯了一样,不停地啃食。
“啊!”步辰被这突来的变故惊了一跳,想冲过去却被赛壬一把按住。
“你看着孩子,我过去。”
赛壬飞快地跑向老太太,步辰看着小豆丁哥哥一副也要地去见义勇为的样子,赶紧将人抱住,抱完才缓缓地体会过来——这是他的儿子!
好想给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梦……他当爸爸了!
小心地将另一个软软的小豆丁也抱进怀里,步辰说不出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感受,不过他倒是可以对他妈交代了,他妈有了孙子,他就可以找男票了。
“爸爸你是不是担心大爸爸,大爸爸力气很大的哟,一定能打赢那个妖怪!”
“……嗯。”
说话间赛壬已经将那个男人扯开制服,步辰才带着两个儿子过去。
赛壬道:“步辰,报警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