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是下午两点半,午饭吃的医院的盒饭。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大概都想到萧胤特意帮杭一苇做饭的那段日子了,杭妈这顿饭吃的有些艰难,她活了这么多年,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太难了。
“大杭,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孩子呢?不要了吗?那等有一天你们闹掰了,两个人没感情了,那时候妈妈也死了,你一个人怎么办?再找一个吗?那个时候还有好姑娘跟你吗?等你七老八十了,没有伴,也没有儿孙,你要怎么活?”
这是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杭妈跟杭一苇说的一段话。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挥不去的忧愁跟叹息。
这些问题像是大山一般,一座一座的压到杭一苇肩膀上,压的他有点透不过气。
十几岁的少年没考虑过以后,只当有爱就能够海誓山盟,走到天长地久也就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可爱是超出意识形态的东西,毫无逻辑可言,今天爱到死去活来的人,明天也可以相忘于江湖。
拿爱当保障,是否是一场豪赌。
“一辈子那么长。”杭妈说。
杭一苇坐在客厅的凳子上,萧大圆看到他就从猫窝里跳了出来,几个纵步就跳到他大腿上。
柔软的触感在怀里轻蹭,杭一苇低头看向萧大圆,萧大圆睁着一双琉璃色的大眼睛,喵喵的叫了两声,杭一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它的脑袋。
萧大圆被他摸的舒服了,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四脚绷直了伸了个懒腰,随后慢慢悠悠的把自己圈成了个团,睡到了他怀里。
实在是太会讨人喜欢的动物,安安静静的给你一个安静的环境,再爱你也保持着自己的节奏,给足了私人空间;可也会在难过的时候,轻轻的蹭到你身边,让你摸摸它柔软的小脑袋,谁能抵抗得了轻如蝉翼般的柔软,像一手摸到云彩。
杭妈从卧室里出来,看到杭一苇摸着猫的样子,眉间轻皱了一下,她一边朝厨房走,一边说了句,“还是找个时间送回去吧。”
杭一苇手臂一僵,他低着头看着萧大圆在他腿上睡的正香,“都答应了。”
“我们家不养猫。”杭妈看了杭一苇一眼,“你要不送走,我只能把它扔了。”
杭一苇抱着萧大圆将嘴唇抿成一条线,他在凳子上坐了半晌,眼圈以可见的速度红了个透。
好难,护一只小猫都那么难。
杭妈把冰箱里的排骨拿了出来,排骨是切好的,洗净了,再放到锅里用白水煮一次,她觉得动一下都很累,背后出了一背的汗,但是躺在床上休息她觉得更累。
等她把调料放好,将排骨放到锅里开始小火慢炖,外面传来嘭的关门声,等她再出去看,客厅里的萧大圆跟它的猫粮猫砂,猫窝都不见了,杭一苇也不在。
杭妈按了按额头,眼泪猝不及防从眼眶里掉出来,一颗一颗的砸到地上,等她反应过来立马抬手抹了把脸,深吸了口气已然只剩下微红的眼眶。
杭一苇把萧大圆装在猫笼里,提着它的家当找了辆出租车到了萧胤家。
庆幸的是,萧胤那套房子的钥匙他一直都有,否则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把萧大圆送到哪里去。
只是现在每天都要过来一趟了。
杭一苇开了门将萧大圆放进去,萧胤家里已经被收拾过了,因为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住,萧胤把小物件都收了起来,以免落了灰。以现代简约风格装饰的房间,被衬的空阔至极,没半点人气。
杭一苇在房间里呆滞的站了半晌,他也没哭,就觉得心里憋的慌。
他有点生气,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不能反驳杭妈,被杭妈几句话问的哑口无言。那些关乎成长与阅历的思维模式,让他无力反驳,他找不到说辞,也没有底气。
要如何去反驳自己未曾经历,连窥视都无法做到的人生。
杭一苇给萧大圆铺好猫砂,倒了猫粮,准备好了要喝的水就走了,他的时候萧大圆特淡定,毕竟是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
以前萧胤又是一天十二个小时都把它一个喵放在家,它一个喵习惯的以为再等等萧胤就会回来了。
杭一苇一路走了回去。
少了那点骄傲与倔强,被现实残酷紧紧包裹的少年,融入人群里,看不到身影。
他回去的时候,在巷子外面碰到林风雅了。
林风雅坐在以前赵思涵那个台球场前面的小卖部外面,跟小卖部老板的儿子聊的正开心,看到她来,林风雅立刻就叫了声,“杭哥!”
少女活蹦乱跳的冲了出来。
“去哪了啊?我哥让我带了东西给你,他昨天没机会给。”
杭一苇听到萧胤眸光往下沉了一下,眉间难看的皱起,他顺着林风雅递出来的盒子看去,是一个手机盒子。
“啊,这是信。”林风雅又从自己森女系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封戳了蜡的白色信封,怕是防备林风雅的。
杭一苇捏了捏手,说了声谢谢之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