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复杂神情。
司马恪此时的语气很温柔,不是他平时对待那些供他玩弄的女人们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而是真挚得不带任何虚假和玩笑,让人无法不相信他说的话的确是出自一片真心实意。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你相不相信?
这样荒谬可笑的话语真是有很多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徐游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幕又一幕的更多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在黑暗中飞快地闪过。一时竟然让她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
愤怒的,仇恨的,悲哀的,痛苦的,辱骂和毒打,欺骗和背叛那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都已经在时光的流逝中渐渐冰冷麻木。唯一仍然清晰的,就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孤身一人,在满是荆棘的寒冷道路上前行。
她的童年时代和少女时代是一笔笔以鲜血染就,泪水浸透,烈火刻成的版画,浓墨重彩,惨烈疼痛。那么青年时代就只剩下了黑白二色,像是计算机里一行行的编码,机械,冷酷而死寂地运行着,永无休止,永无尽头,只为了得到最后的那一个运算结果。
黄昏暮色里,无人可以并肩同看日落;工作到深夜凌晨,无人询问何时回家;生病受伤卧不起,无人在边陪伴照顾,担忧焦急;繁华城市里灯红酒绿五光十色,在迷离夜色中蓦然回首,无人等在那片灯火阑珊处。
然而却依然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她记起九年之前,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在商界刚刚崭露头角的小企业家,去西北出差,在拉玛大沙漠附近的小镇外面第一次遇到司马恪。
那时是在夜里,他从淡金色沙丘连绵起伏的沙漠深处,背对着一轮硕大的苍黄色满月和漫天星光,摇摇晃晃地朝她走来。身上几乎什么都没穿,长长的胡须头发像是乱草一样,脏得几乎看不出人形。
即使是这幅蛮荒原始人的形象,他的身上也满是一种Yin冷幽魅的气息。从沙漠里缓缓走过来,就像是从异界连接现世的大门里走出来的妖魔恶鬼,携着浓浓的黑暗魔息而至,遮天蔽日,星河月色仿佛都在他的身后失却了光芒,只剩一片鬼蜮般的黑,冰窟般的冷,九幽地狱般的森凉与血腥。
他走到她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最后突然挑起一缕Yin魅而诡谲的笑意,冒出一句话来。
“这个朝代的衣服好看多了。”
那个时候她还年轻,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奇心,尽管阅历已经远远超过一般同龄人,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类存在。难得地没有直接置之不理地走开,而是挑眉问了一句:“你是哪个朝代的?”
他一笑:“秦朝。”
没有想到,这一次相遇,便改变了她的一生,以及整个世界。
她知道了他身为丧尸的秘密,他们有着相互契合的目标,便从此相互合作。他给她丧尸病毒,而她让丧尸病毒最大化地扩散,再在毁灭的世界上建立起新的势力。
他的性情怪诞诡谲,如果说她视人命为蝼蚁的话,他则是视人命为玩物,可以在最温柔地微笑着的同时,以最残忍的手法杀死刚刚还亲密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也亏得她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若是换做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普通人,根本就没法忍受得了跟他相处。
除了合作上的需要以外,他们很少干涉彼此的生活,只要不影响她的事业,她对他的任何行为都不闻不问。他倒是常常会近似无赖地逗弄她,甚至是轻薄**,但那也就跟他逗弄他的那些玩物女人差不多,区别就只在于他不会随随便便杀她而已。
但是不可否认,这个Yin诡怪异,满身都带着幽冥地府中黑暗气息的男人,是这九年以来,唯一一个距离她最近的人。
金钻王冠的所有下属们,在她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他也是唯一一个对她来说最特殊的人。只有他会嫌她衣服穿得太严实不性感,只有他会说她活得太枯燥没有乐趣,只有他会在她通宵工作的时候死皮赖脸地赶她回去睡觉她知道那未必是因为他关心她,但只有他会这么做而已。
司马恪这句话,让她忍不住会想,她一直以来这样生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方式?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会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特殊不特殊,对她来说并不重要。能给她最大安全感,能让她得到最想要得到之物的人,只有她自己。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你相不相信?
我也许相信,也许不相信。
但是,无论相不相信,又能如何?
徐游缓缓睁开眼睛,司马恪的骨骼已经开始在朽化的残骸上渐渐重新生长出来。丧尸和人类不一样,只要长出部分的肌rou,就可以动弹,也可以使用异能了。
尽管司马恪现在还有用处,没有到除掉他的时候。但是就像他自己所说,以他的实力,平时她想杀他也未必杀得了,这是最难得的一次机会。等到他恢复了之后,他同样也不会放过她。
司马恪看着徐游的神情从开始时的震动,到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