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景,又羞又恼。
上一次去夜校上课,她听说最近好几个当记者的学生在做关于西方的专题报道,今天她特意从自己在不列颠时收藏那些书里挑了比较浅显的带去。
厚厚的一叠书,夏初霁从夏家步行提到宁河夜校非常吃力,再加上尤其是大夏天,她的脸上和身上冒了一层汗。
到校门口的时候,她看到几个学生。
“你们能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几个学生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只当没看到她。
这是几个当记者的学生,贺逸也在其中。
夏初霁突然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恨不能现在把书送回家。
“夏老师,重吗?我帮帮你?”
听到声音,夏初霁回头,发现是万柏,就是她第一天来上课的时候跟贺逸反着干的那个。
他是家境和条件相对差一些的那帮学生里面的头头,天天跟记者帮的那群学生反着来。他们不帮,他当然就会帮了。
因为这样被他帮过好几次,夏初霁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谢谢。”
晚上的课还是照常上,贺逸那几个学生丝毫没有因为校门口的事情感觉到愧疚。
快下课的时候,夏初霁指了指讲台上的书说:“我带了些书过来。听说你们有些人最近工作上遇到了困难,或许可以有些帮助。你们可以带回去看,到时候记得带来还给我就行了。”
底下一片安静。
万柏吊儿郎当地说:“原来夏老师这些书是给你们的呀,早知道就不帮忙搬了。”
夏初霁看了他一眼,提醒说:“课堂上不要插嘴。”
他讪讪地闭了嘴。
贺逸被嘲讽得脸红了。
见没有人有动静,夏初霁问:“你们都不需要吗?这些书都是我从不列颠寄回来的,平常应该看不到。”
慢慢有学生动了。她带来的书不多,很快就没了大半。
贺逸上来的时候表情不自然地看了看她,一言不发地拿了本书后回到座位上。
夏初霁微微勾起唇。
知道羞愧就好,还有救。
这件事之后,贺逸那几个学生的态度终于好多了,虽然大部分见到她的时候依旧不会跟她说话,但偶尔在校门口遇到也会别扭地跟她打声招呼。
眨眼进了八月,距离梵桥聚会已经过去十来天。
一天晚上,夏初霁上完课从夜校回去,发现一家人都在厅堂里坐着。
夏显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脸色很难看,老太太双手按着拐杖,恨不能把地碾碎了。
察觉到周锦母女一副看好戏的目光,夏初霁心中一跳,觉得这件事应该跟自己有关。
“父亲、祖母,发生了什么事?”她声音柔柔地问。
夏显看了看她不说话。
“那个安平王怎么好意思把结婚的请帖送到我们家?”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我们夏家到底造了什么孽!”
夏初霁看了眼桌上红色的请帖。
原来是谢熙要结婚了,算算上辈子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她差点忘了。
“母亲,安平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让我们家丢了一次人还不够,还要丢第二次。”周锦说。
夏初霁被离婚一直是夏家最不能提的事情。
夏家作为书香世家,祖上出过许多重臣,这件事无疑是家族史上的一个污点,让祖上蒙羞。
谢熙送请帖来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或许是想借此机会缓和跟夏家的关系,毕竟夏初霁的祖父曾经是他的老师。但是若是夏家人去了,到时候一定会引来所有人的关注和指指点点,四年前登报离婚的旧事又会被拿出来传得沸沸扬扬。
夏显叹了口气说:“母亲,罢了。我们就当没收到过请帖,不知道这件事。来人,把请帖扔了。”
“父亲,等等。”夏初霁垂了垂眼睛,用温柔的语调说出了让大家惊讶的话,“谢熙的婚礼,我去。”
“姐姐,你怕不是疯了。”夏初晴眼底藏着嘲笑。
夏显眉毛皱得更深了:“你去干什么?”
夏初霁越发温婉:“四年前谢熙在我嫁过去的第二天登报离婚,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的嫁妆全拿走了。那些是我娘留给我的,总是要讨回来的。”
老太太冷着脸说:“不准去!那些嫁妆算什么?你是钻钱眼里去了,想再去丢一次人吗?”
周锦母女高兴地置身事外看戏。
“你不准去。”夏显跟老太太一个态度。
“父亲——”
夏显打断她说:“好了,不用说了。来人,把请帖丢了。”
“初霁,你的事情直到现在,我们出门都还有人提起,你弟弟和妹妹在学校还要被同学笑话,就不要再去闹了。”周锦假意劝解,实际上是讽刺。
夏初霁看也没有看她。她没有弟弟和妹妹。
见夏显脸上没有犹豫和松动,没有回旋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