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二婶,还希望二婶多多包涵。”夏初霁温婉沉静。看在上辈子夏初云给她通风报信的份上,只要这辈子朱敏不来害她,她就不追究。
两人原先就不怎么熟悉,寒暄两句后夏初霁就告辞了。
夏初云作为主人,虽然不太情愿,但也还是要送她堂姐的。
快到大门的时候,夏初霁说:“你往后要是作业上遇到不会的,尤其是英文,可以来问我。”她记得夏初云的读书一直不怎么好。
被不喜欢的人说出弱点,夏初云觉得没面子,下意识说:“我学习上能有什么问题?我学习很好的。”
她说谎的样子不太高明,夏初霁勾了勾唇。
夏初云满脸警惕。这位满肚子坏水的堂姐突然对自己示好,还这样笑,是不是在憋什么坏主意?
夏初霁什么都没有解释。
回到家后,她在回廊里遇到了夏初晴。
夏初晴只当没看见她,脚步轻快,脸颊带着浅浅的红晕,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从她身边走过。
看到她这副样子,又想起她是坐苏承律的车回来的,夏初霁皱了皱眉。
留城警察厅厅长的寿宴过去后没几天,那份登在报纸上的嫁妆单子所产生的效应就接踵而至了。
随着新chao风越来越流行,那套老旧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过时了,现在大家追求的是婚姻自由,所以许多人直接找上夏家,说要求娶夏初霁。
最开始来的是个留城富商的小儿子,被夏显二话不说赶走了。
他这样清高的读书人,十分看不上那些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再之后,寒门想要出头的子弟、大户人家的庶子、甚至北方的帮派老大都让小弟代为上门了,几乎天天都有人来。
夏显气的不轻,把这些人统统赶走了,然后责令夏初霁不准再惹事。
明明他的大女儿是个乖顺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招惹那么多是非的,可为什么事情总是不断?
夏初霁把嫁妆单子刊登到报纸上只是为了提醒谢熙、当着大众的面揭穿他的无耻,没想到会有这种意料之外的结果。
虽说去不列颠后接受了许多新chao的思想,但她的面皮依旧很薄,根本应付不过来这样的事,只好躲着,除了去夜校上课外,几乎足不出户。
但是这种日子没有持续太久。
一天,夏显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夏初霁的舅舅发来电报,说她外祖父病了,老人家想要见见她。
夏初霁记得上辈子她的外祖父是民国十二年离世的,也就是明年。那时候她觉得很突然,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一直很遗憾。
没想到她外祖父的身体早就不好了。
她当即跟宁河夜校请假。
夏初霁的母亲姓林,娘家在临城,是南方数一数二的酒商,追溯到祖上,从百年前就开始酿酒,底蕴深厚。
在临城,新chao的风虽然不如平城那样盛行,但是小洋楼随处可见。
夏初霁的母亲上面有个哥哥,小洋楼在临城兴起后,就举家搬进了小洋楼,两位老人因为住不惯,依旧留在老宅子里。
到底是卖酒的,一走进林家的老宅子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
“初霁来了。”
夏初霁心中一软:“外祖母。”因为母亲离世早,她来林家的机会很少,即便是这样,见到她外祖母依旧觉得很亲切。
林老太太年近七十,身体硬朗,步伐稳健,气势上不输夏家的老太太,但是表情却慈祥很多。
她拉着夏初霁的手仔细打量着她,又问了会儿她的近况,才说:“去见见你外祖父吧。他早就想见你了。”
林老太爷的房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见夏初霁来了,服侍的丫环后退。
“外祖父,我来看你了。”
听到声音,林老太爷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里有一瞬间变得很清明。他缓缓地把目光移向夏初霁,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初霁啊,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苍老的声音并不好听,但是夏初霁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她笑了笑,用轻快的语气回答说:“外祖父,我挺好的。”
“怎么会好呢。”林老太爷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娘走得早,你小小年纪遭遇这些,连个可以说贴心话和依靠的人都没有……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活了两辈子,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跟她说“你受委屈了”。上辈子,夏初霁在所有人的冷漠和嘲笑中,一度以为被离婚这件事,错的真的是她自己。
她压抑着情绪,笑得更加温婉说:“您别担心,我没什么委屈的。”
林老太爷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有委屈也不知道跟别人说。你外祖父现在身体不好了,你外祖母年纪也大了,再加上你在留城,很多事情我们都没办法及时顾上……但是我们叮嘱过你舅舅了,以后就算我跟你外祖母都不在了,你有困难依旧能找林家。”
重活一辈子,夏初霁做好了单打独斗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