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脚步声。
那是军靴踩在青石板地面上的声音,她下意识心头一紧。
苏承律一过来就看到了那端坐的身影。
“你腿好了?”
夏初霁站起身看向苏承律,心中惊讶。他怎么知道她的腿疼过?
不等她深究,苏承律一边迈着闲散的步子走近,一边用那惯有的公子哥的腔调问:“夏小姐怎么突然到访?”
她可是对他避之不及的。
他走到她面前几步处停下脚步,冬日里午后的太阳从他背后的门外照进来,投下的Yin影落在她身上。
总觉得大公子要对她家小姐不利,旁边的紫藤很着急。
这种被笼罩的感觉让夏初霁觉得很有压迫感,不由地后退,可她背后就是椅子,退无可退,只能垂下头:“大公子还记得要答应我一件事吗?”
苏承律勾唇轻笑:“当然记得。原来夏小姐大过年的是来上门要债的。”
刚好这时候外面有一阵冷风吹进来,他想起赵处长电话里说的,她的腿不能受寒。
倒是金贵得不行。
他往旁边挪了一步,站到风口。
外面吹进来的风结结实实地被苏承律高大的身体挡住了。
夏初霁只注意到他往旁边退了一步后,那股侵略和压迫的气息终于没那么明显了,松了口气,却没有注意到其他。她的目光在从外面飘进来的枯叶上停了停,随即大概说明了要苏承律帮忙做的事。
谢熙的谢公馆是三年前买的,坐落在一片僻静却又繁华的地段,周围都是小洋楼。
马上就到除夕了,平城的街上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味道,十分热闹,就连这一片在普通人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平城上流人物住的小洋楼外,也可见过年的氛围。
此时,谢熙和金清曼正在书房里写春联。
书桌上铺满了红纸,十分喜气。
谢熙写得一手好字,金清曼的文采又是平城有名的,过年的春联自然要他们自己想、自己写。不仅自己家的要写,还要送给亲朋好友。
“先生、太太,那位夏小姐来了。”
金清曼因为被打扰了写春联的兴致,脸上浅浅的笑容消失。
谢熙眉头一皱:“她来干什么?我下去看看。”
夏初霁进了谢公馆看见谢熙和金清曼二人,也不与他们寒暄,直接道明来意:“谢先生,到年底了,我来要我的嫁妆。”
谢熙的态度冷硬:“你的嫁妆不是给你了吗?”
果然忘性很大。
夏初霁也不生气,温婉地笑着说:“你只还了部分,还有一部分没还。我带了我那时在上刊登的声明和嫁妆单子,你要看看吗?”
谢熙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心虚的表情,随后说:“该给你的都给你了,别的已经没了。”
没还的基本上是已经被花掉了的。
要也没有。
这时,金清曼开口劝诫说:“夏女士,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斤斤计较,捏着过去的事不放?”
夏初霁气笑了:“金女士到底是个才女,扭曲事实的本事可真大。”
来要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成了“斤斤计较”、“捏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剩下那些都被谢先生花掉还不上了吗?”夏初霁打量着四周,微微一笑,“没关系,就拿这座小洋楼抵吧。”
谢熙和金清曼都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面上一惊。
“你胡说什么!这是我的房子,是谢公馆!”谢熙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夏初霁语气不变,声音沉静地说:“谢先生欠我的嫁妆值繁华地段的三层小洋楼还不止。你这座只有二层,就算拿家具抵,还是少了不少。剩下的就算了吧,以免金女士说我斤斤计较。”
“什么?要拿房子抵?”从楼上走下来的是听到动静的金清曼的父母。
谢熙立即安抚她的岳父岳母说:“没有这回事。“
随后,他又看向夏初霁,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恨意。大过年的上门来找事,再加上留城那一巴掌,所有的愤怒汇集到了一起,他说:“夏初霁,你要是再在这里闹事,不要怪我对你一个女人不客气。”
他们一家五口,夏初霁只有一个人,势单力薄。
谢熙找回了些自信,高傲地昂着头,冷笑说:“这里是谢公馆,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这个女人破坏了你们婚礼,现在又来闹,不能放过她!”金清曼的母亲说。
“哦?是吗?”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随后,苏承律不顾门口下人的阻拦,强势地推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大、大公子怎么来了?”金清曼的父亲惊讶地问。
剩下四人也很惊讶。
“我听说有人欠债不还。年底了债不好要,平城是我的地界,我当然要管管。”苏承律的目光在客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夏初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