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吃软不吃硬。
夏初霁想了想, 说:“那是赐的婚,我家又很旧式。嫁过去的第二天我就在报纸上看到了离婚启事,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嫁的那个人。苏太太,您应该知道很多时候女人没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
她低眉顺眼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温柔,苏太太猝不及防被点到,一时不知道是该说些同情、安慰她的话,还是该说些其他。
她又拿起帕子。
林楚发现不妙,心中着急。
“娘。”这时候苏承律开口了。
夏初霁的话让他很心疼,恨不得把她捧在心尖儿上,以后好好疼她。
“初霁是个规矩得不能再规矩的人了,是我死缠烂打追的她,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我不会娶别人了。而且难得的是老头子也很喜欢她。”
他这一番话说得很直白,夏初霁听得脸都有些烫了。他好意思说自己是死缠烂打,她不好意思听。
那句“老头子也很喜欢她”直接戳到了林楚的痛处。因为苏关华一直不怎么喜欢她。
苏承律的话让她嫉妒得眼睛发红。
死缠烂打追的?她表哥平时可是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自己的。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为什么要对别的女人那么好,尤其这个女人还是她最看不上的夏初霁!
苏太太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心气儿那么高,从小不服管教,连他爹也不服,却愿意承认为个女人死缠烂打,可想而知是真的喜欢了。
她摇了摇头说:“随你吧,你喜欢就好。”
林楚发现情况不妙,紧紧抓住了苏太太的袖子:“姑姑!”
苏太太看了她一眼,说:“不要再说了。”
这侄女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样的性格她也很清楚。她先前说的那些话,有一半的可信度就已经不错了。
从苏太太的院子离开,夏初霁心中忍不住感叹这一次远比自己想象的顺利。
苏关华虽然好色,姨太太多,但是坦荡磊落,为人和善有趣,跟传闻中不一样。
苏太太虽然溺爱儿子,但是并不糊涂,是个很心软的人。
整个苏府跟她想象的也不一样,虽然有那么多姨太太,但是并不乌烟瘴气,乱七八糟。要知道,很多时候,光一个姨太太就能搅得后宅不宁了,比如那个周锦。
苏家虽然有些荒唐,但是比起讲那么多规矩的夏家,要有人情味多了。
夏初霁正想着这些的时候,手忽然被握住。
“还生气吗?”苏承律的手掌干燥温暖。
其实早在他帮她说话的时候,她就不生气了。她冷着脸提醒说:“以后不许再那样乱来。”想起在马背上的情景,她的脸又红了。
苏承律点头,说:“好,我保证。”语气一本正经。
夏初霁眉毛皱了起来:“你说谎。”
谎言被拆穿,苏承律也不再掩饰。他抓着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声音低沉:“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体的反应太诚实,被你这么看几眼都气血上涌,控制不了。心肝儿,我已经很忍着了。”
其实这根本不算乱来,更乱来的还在后面。他怕说出来吓着她。
他这番太过直白、带着欲/望的表白让夏初霁羞得不知所措,连生气都忘了。
又在甘城过了两天后,苏承律和夏初霁启程返回。
临走前,苏关华又把苏承律好好教育了一通,让他好好对那些文人,别天天被人家写文章骂,连带着他也被骂,还让他好好对夏初霁。
苏关华越教训越生气,张口一个“小兔崽子”,闭口一个“混账东西”,最后不耐烦了,直接轰苏承律走了。
他们回到平城的时候已经临近年关。
苏承律先陪夏初霁去了趟临城,看望了一下林老太太一家,又去祭拜了林老太爷,然后让司机送她回留城。
他原本是要亲自送她回去的,但是夏初霁没让。
快过年的时候,南方三城的事务很多。他抽空陪她去临城,已经让她很感动了。
临回留城前,苏承律把她送上了车,摸了摸她有些凉的手,皱着眉问:“非要回去吗?我们上次离开的时候,夏次长可气得不轻。”
“总不能就这样永远不回去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父亲的气应该消下去一些了,要是我过年不回家,恐怕他又要气上好一阵。”夏初霁朝他笑了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苏承律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说:“照顾好你自己,过完年我就去看你。要是夏次长把你关起来,我就去夏家抢人。”
司机、副官、苏公馆外的警卫都看着,夏初霁红着脸推他:“知道了。”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处处都是过年的景象,很热闹。
夏初霁坐在车里看着张灯结彩的街边,心中有些感慨。
转眼民国十二年都要过去了。
去年这个时候,她正要来平城找谢熙要他的小洋楼,那时候还特意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