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赵莺莺,以及和赵莺莺形影不离的赵芹芹,则是交给了个个崔本。
崔本清了清嗓子却不知说什么,这时候什么也没得说,只能端端正正地将赵莺莺赵芹芹领到年轻女孩子扎堆的那间屋子。一路上因为有赵芹芹的关系,他什么也没有说,最终也只不过多看了赵莺莺几眼。
送到门口的时候他不好进去,就在外头目送赵莺莺了,只不过这场面好巧不巧让屋子里的女孩子看到了,一个个都捂着嘴笑起来。崔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却也能感知到和自己大有关系,不自主的脸红起来。
匆匆作揖,崔本几乎是落荒而逃,而等他走之后,所有的女孩子笑的更放肆了。因为都是亲近人家,这些女孩子要么晓得崔本,要么晓得赵莺莺,要么两个人都晓得,少有不知道他们两个未婚夫妻关系的。这时候见到这样好笑的场景,焉有不调侃的道理?
有一个名叫琼姐儿的女孩子,家里做染料生意的,赵家的染料都是从她家进的。而她家又正好在甘泉街上,和崔家算是正经的街坊。她就笑得合不拢嘴,一把拉过赵莺莺的小手臂:“哎呀呀,好稀奇的事情!须知道崔家七哥向来是个游刃有余的,年少老成的不像话,每每是我爹拿来说我哥的人选。却没有想到,他如今定亲了竟会有这般毛手毛脚的一面。”
这样一说,几乎所有人又都笑了起来。
说起来这堆年轻女孩子,竟有大半在十四五到十七八之间,也就是要么正说亲,要么正待嫁,对于这种事有种天然的关注。所以刚才崔本和赵莺莺那么一点小事也引来这么大的动静,以至于赵莺莺都有些不解了。
笑过之后,琼姐儿和另外两个和赵莺莺赵芹芹比较熟的女孩子把姐妹两个拉到一边,单独说话,声音不大不小道:“上一回你家邻舍的喜宴之后就不见你出门了,今次若不是你未来公公办大寿,恐怕依旧见不得你的人。你说说看,你都忙什么,难不成真因为那个刘四姐的一点子流言,你这个毫无瓜葛的倒要退避三舍了?”
是个人都有八卦之心,赵莺莺本就不大爱出门,可最近这么多交际的酒席,她都能做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就有些刻意了。特别是之前正好有刘四姐之事发生,更容易让人联想起来。
赵莺莺的确有避开流言风头的原因,但是当着别人的面她却不能说出来。只能正正经经道:“那自然不是啊,这一年我本来出门就少,并不独为了哪一个人才这样。况且你们也知道的,我要绣的嫁妆多的很,哪有空日日出门耍?”
这是很有说服力的,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几个女孩子表面上是接受了这个书法。琼姐儿也是点头道:“我娘说让我学你呢!说是你本就是做女红的好手,还在家快两年功夫做嫁妆,那必然是想在嫁人的时候拔得头筹。到时候嫁妆一晒,你就有面子了。”
女红是女人家的第二张脸,而晒嫁妆的时候更是这第二张脸的集中展示。若是嫁妆女红做的好的新娘子,自然会受到百般赞誉。不只是她自己,连带着娘家和夫家也会成为人人夸赞的对象。
只不过在这个女人家多少都会做针线的世道里,想要受到百般赞誉,那必然不是一般的女红能行。所以琼姐儿才有‘拔得头筹’之说——也只有超过以往晒嫁妆的姐儿,让大家感叹当是第一的,这才能获得偌大的称赞吧。
说到女红,女孩子们就很有话说了。一个生的只是中等,却因肤色格外白皙,显得出挑非常的姐儿就好奇道:“听说你娘最重视你家女孩子的女红,你家的女孩子都是五六岁就开始学做阵线啦?”
一般来说,女孩子学做阵线最早是五岁,最迟不会超过十岁。只不过话是这么说,真的早到五六岁,迟到十岁上下才开始学做阵线的女孩子毕竟还是少数中的少数。在场的女孩子绝大多数都是八九岁开始做阵线的,七岁开始的都不多。
也是,七岁的小姑娘,若不是家里逼着她们长进,她们也不见得能有多懂事,更多还是整日想着玩耍罢。譬如赵莺莺记得的赵芹芹,她当初就是这样。只不过王氏狠得下心,又有赵蓉蓉赵莺莺两个好榜样,她才能做到那么早就开始学针线。
“其实学的早也不算什么,这只不过是看各家的习惯,要紧的还是用功不用功。”赵莺莺谦虚了几句,不过这话也就是承认了姑娘的话,她家的女孩子确实是很早就学针线了。
针线女红虽然是大家的共同话题,却不免有些乏味,所以说了几句之后,大家就自然把话头转向别处了。琼姐儿见别人都说起别的了,这才小声在赵莺莺耳边问道:“真不在意刘四姐的事儿?”
琼姐儿既然能这样问,那就是很知道这些的了,赵莺莺只能无语地摊手:“可别打听这个了,其实这件事最终也就是这样了,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刘四姐终究是嫁人了,就算她以前想过非崔本不嫁,那也说明不了什么。赵莺莺只不过是因为她曾经跑到她跟前‘无理取闹’过一回,这才心里有些芥蒂。她自己最清楚,她的确是不大在意的,只不过是怕惹上麻烦而已。
琼姐儿上下看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