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平常不太关心日常开销这些事情,这才没想起来——反正她又不会缺钱花,在不奢侈浪费地基础上过日子,她真的很难关注自己到底花了多少钱。
这件事对于尤氏来说肯定是大事,可是对于赵莺莺来说,这件事唯一的影响大概就是这些日子躲着些尤氏走。免得触了她霉头,凭白闹的腊月里不舒服。
只不过腊月么,节庆也颇多,妯娌们总有要聚在一起的时候。到了腊月初七这一日下午,赵莺莺便提着一些白米、红枣、红豆之类的东西往大房去,这些东西当然是用来煮腊八粥的。
崔家虽然分家了,但是有不少事情还是习惯几家一起做。这既是因为传统,也是因为崔父还在,这个家就算分了,也是很紧密的。其中煮腊八粥就是一样,几家人一起煮,煮成了之后再分。
之前赵莺莺就问过崔本各家要用的材料,以及白米、红豆这些东西的分量了。准备的足足的,等到腊月初七这一日下午,吃过中饭就一个人去大房那边。
照应来的不早不迟,这时候古氏已经到了,她不算最早的。而尤氏和吴氏还没有到,她又不算来的迟。大嫂接了她一下,赵莺莺注意到大嫂嘴边又一溜小燎泡,显然是上火了。就是不知道这上火是因为忙着年事和崔源的婚事,两件事纷繁复杂。还是因为生意亏钱,她也亏了。
赵莺莺只能猜测两者都有。
这时候大房堂屋已经把大八仙桌给搬出来了,上头放着不同大小的笸箩。有的放着白花花的大米,有的放着饱满的红豆,有的放着香喷喷的大枣,另外桂圆、莲子之类的也分开放着。
看分量已经放了两份了,显然是大嫂和古氏的。赵莺莺连忙把自己带的大竹篮给提了起来,里面是布口袋和纸包儿,放的也就是桌上这些东西。
崔家大嫂和古氏连忙过来帮忙,一起把赵莺莺带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到了桌上的笸箩里。崔家大嫂注意到赵莺莺带来的东西成色格外好,晓得这是赵莺莺特意挑的上等货,心里满意她的懂事。
毕竟大家一起煮腊八粥,要是各家都拿次品充数,一锅腊八粥出来还能见人?
不过这种好心情显然是暂时的,过了一会儿尤氏和吴氏也到了,把这两人带的东西一打开。吴氏没什么好说的,中规中矩不好不坏,和往年没什么差别。尤氏就让她黑了脸——米是陈的,枣是烂的,几样豆子干瘪瘪。像是桂圆这种用量不多的,她干脆没有准备。
之前也就是古氏差一些,没有特地买米买豆,应该是直接拿的自家正在吃的。而她自家平常吃的,为了省钱,本就是次一等的。只不过古氏这一房差一些,崔家大嫂心里也有数,更何况尤氏这些就连古氏都比不上了!这叫她如何不生气!
“你要是不想过节就直说,拿着东西回去就是了。这些东西带来能一起煮?到时候坏了一锅粥!”腊八粥是要送人的,崔家算是富裕人家,东西太次可送不出手。崔家大嫂这么生气,也不是没有理由。
大嫂这么说,正在装东西的吴氏才注意到尤氏带的东西这么不堪。以她和尤氏的关系,就算是无事也能搅三分,何况现在可算不得无事。立刻道:“二嫂,你这不行啊!不说送腊八粥的时候家里恐怕没面子。就说大嫂和两个弟妹,还有我,我们谁拿你这种东西糊弄了?你好意思?”
吴氏这当然是明知故问,为的就是让尤氏好看。她光自己说还不够,还非得拉上大嫂、古氏和赵莺莺。
果不其然,尤氏被她气的要死。可是偏偏说不出话来,只得冷着脸道:“我自家是个家贫的,家里出不起好东西,勉强凑出了这几样。怎的?你看不起这些东西?那财主伸伸手,也算是帮衬我一把。话说,咱们几家是至亲,本就应该坏笑那个帮衬罢!”
吴氏却没有那么容易被降伏,她慢悠悠地摸了摸尤氏带的烂枣子,笑呵呵道:“二嫂这话我可听不懂了,谁都知道二哥做着什么生意,哪一日没有进账?是日日在茶馆里泡的富贵人儿!这时候给我们哭穷,未免是个笑话了。”
“二哥肯定是有钱的,煮腊八粥、做年事的钱也应当早就给二嫂了。二哥在银钱上面一向谨慎,可也没有克扣家用的道理。”说到这里,吴氏的脸色变得不怀好意起来:“二哥那里没问题,那有问题的就只能是二嫂这里了。该不会二嫂你中饱私囊,为了攒私房,所以置了这些货色罢?”
所以才说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吴氏和尤氏作对这么些年了,尤氏想什么她往往能说的一清二楚,可比旁的人明白的多。赵莺莺一听这话,再看尤氏的脸色,就知道吴氏是说着了。
尤氏亏了银子,而之前分的红利也花了出去,买人、买棉花、买布,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这样算起来,恐怕还贴了一些。本来以为过年前能收到两个季度的红利,补一补自己干瘪的荷包。却没有想到一切成空,本金带红利通通没有指望了。而在这之外,她的私房钱箱里也变得空空如也。
这种情况下,她除了去粮食商人那里闹,首先想到的就是更加大力地从家用里面拿钱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