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局促地对赵莺莺道:“本哥儿媳妇,按说我不该来找你这一次的,只是这事情摆在那里,我把能找的人都一个个找过来了,实在没有办法!”
赵莺莺安慰着古氏,让她慢慢说。
其实事情没有什么出奇的,就是借钱!夏天的时候哮喘也是很容易发作的,再加上今天暑热比往年还要热的厉害,赵莺莺那个得了哮喘病的侄儿就发病了。医馆的大夫把人救了下来,这是这个夏天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请大夫、抓药,整个夏天花钱会更多。崔智明白要让儿子能活命,那要钱,不少的钱——哮喘本就是富贵病,护理的好并不影响寿命,可要护理好,那就少不了一大笔银子!
崔智和古氏终于意识到,如果他们不做出一点改变,这个得哮喘的儿子就算是没救了。他们缺的也就是钱!
没有办法,崔智首先想到的就是做生意赚钱——他以前是亏的老婆本都没有了,可是他一直都觉得是运势的问题,和他本身做生意的能力无关。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倒霉到头了不能更倒霉了,因此打算试一试再去做生意。
再不成大不了穷死,可是成了的话,说不定就是时代运转富贵花开了。
只不过尴尬的是,现在的他家,已经连他做生意的本钱都没有了——家里的大车的骡子不能动,他若是出门坐生意,妻儿还得依靠这些解决生计。而除了这个,他家也确实没有其他之前是事物了。之前还有一点儿积蓄的,可因为儿子这两年看病,也渐渐地花完了。
崔智只能想到借钱,他是没钱了,可是家里拿得出钱来的兄弟还是很多的。只不过当年做生意不成的事情在前,他自己不好开口,就让妻子古氏先找各位嫂子弟妹商量通气。
古氏当然是先去了大嫂那边,大嫂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只说这个夏天不好出门做生意,还是等暑热消了再说,总之就是一个拖字诀。崔家大嫂这个反应让古氏心里咯噔一声就不宁静了,本来崔家大嫂就是她觉得希望最大的那个,而现在大嫂都是这个反应,她是在不知道后面会是怎么样。
接下来是尤氏和吴氏,尤氏听她说了来意就撇嘴:“我说智哥儿媳妇,你就好生管管智哥儿吧,他这是又要乱来啊!你这是把当年的事情忘记了?若是当年智哥儿没有那样大的心,如今你还过舒舒服服好日子呢。现在要是重蹈覆辙,那就是背债了!”
尤氏一点都不客气,臊的古氏脸通红不算,还把崔智好一通奚落,到后面古氏几乎是落荒而逃——尤氏越说越不像样子,对古氏不像是对自己的妯娌,倒像是对一个不想理会的叫花子。
有了尤氏那里的经历,古氏在敲开吴氏家门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别人都说尤氏和吴氏势同水火,性格也大相径庭。可是从古氏这个看了十来年的人眼里,尤氏和吴氏恐怕是最相像的人了,很多看法上她们完全相同。只不过这种看法相同,她们是绝不承认的!
现在古氏在尤氏那里被奚落了一顿,而且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她害怕的是敲开吴氏的门,又要受到她的冷嘲热讽。
她是真想转身就走的,可是人穷气短,想到丈夫的嘱托,想到生病的儿子,她还是敲了吴氏的门。
吴氏一开始还是客客气气地招待古氏的,上了茶水和瓜子花生来待客。只是当古氏将借钱的目的说出来后,脸色一下就变了,支支吾吾一大堆,最后还不忘记‘劝诫’道:“算了吧,智哥儿媳妇,智哥儿他真不合适做生意。”
古氏勉强笑了笑:“智哥还是想试一试,我也觉得是当年运道不好。而运道这种事,他总是在不停变化的。嫂子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智哥给打欠条,生意是赔是赚也不影响还钱的。”
这话却让吴氏礼貌地笑了一下,她没有说话,可是她心里已经是拒绝了。古氏的话并没能打动她——两家顶梁柱的兄弟关系让事情很是复杂,若是崔智做生意赔了,崔礼能催着还钱吗?那当然不行。
崔智家是这个样子,若真那样做,先不说崔父看不下去,就是外头的人也是要戳脊梁骨的!
吴氏没有尤氏那么直接,可是那种怜悯和嘲笑蕴含在对话中,也蕴含在表情里。古氏离开吴氏家里的时候受到的伤害,比之前面对尤氏的时候还要多。
最后她找到了赵莺莺这里,这其实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倒不是赵莺莺人不好——古氏看的分明,赵莺莺算是极好相处的那一类了,对妯娌也算是热心。再加上崔本讲究兄弟情义,这本应该是最好的选择才对。
只是赵莺莺做生意的消息已经很多人知道了,他们不见得知道赵莺莺到底花了多少钱,可他们能估计出来,她手上肯定没有多少闲钱的。再加上崔本每年也在不断地往酒坊里面投钱,拿出来做家用开支的都很少了,更不用说攒钱了。
这样一对年轻夫妇,就算他们想要帮助崔智,最终恐怕也会因为手头紧而什么都做不成。
却没有想到,赵莺莺并没有直接拒绝她,而是考虑了一番,认认真真道:“这件事我不懂,拿的主意也没有用......等本哥回来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