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不只是她非要找个人发泄自己的怒火,不这样做情感上不能接受。更是因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难不成这个时候红脸翻白脸,立刻表示相信赵莺莺,两个人重归于好?
想也知道那不可能的!气都上来了。赵莺莺要脸面,她难道不要的?
“嫂子一张巧嘴,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真该让那些外头赞颂嫂子规矩文雅的人看看,原来和我们这些不懂事的野丫头一样,也是能伶牙俐齿巧言善辩的——嫂子这么说着给自己辩白,谁知道是真的假的!”万氏轻哼一声,满是轻蔑。
赵莺莺则是胜在理直气壮,反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么,于是寸步不让道:“这自然是真的,我赵莺莺向来行的端做得直,真是我做的我自然敢应下,可若不是我做的,我决计不会承认。可别自己受了气就想往我身上撒,莫不是把我当作出气筒?”
说着直截了当道:“我就是这样的人,这里放下话来是敢赌咒发誓的,你若是理直气壮,你敢发毒誓那就是我做的?”
自然是不能的,万氏所说不过是她的猜测,她虽然觉得这个猜测就是真的,可是真让她去发毒誓她又不敢了。时人不一定笃信鬼神,但真要把什么话发毒誓说出来,不是万分肯定,总会有一些犹豫。
可是不是这样说万氏就没有办法了,万氏只管避重就轻道:“我发什么毒誓?我看嫂子也不用发!这世上赌咒发誓的事情向来做不得准!若真是毒誓有用,小秦淮河上的姐儿不知道死了多少了——我家就在岸边做买卖,可知道这些姐儿发毒誓是张口就来,莫不是嫂子想学她们?”
话一说完万氏就心道不好,她一时气上了头口不择言起来,竟说了不该说的。果然,赵莺莺‘霍’地上前一步,似乎是想做什么,到底没有做,只是指着万氏道:“哪里学来的话!既让还说出来了,这是该说的?滚出去滚出去,我姓赵的要不起这样的妯娌。”
万氏这竟是把她比作婊.子了,一般的良家女子哪个都受不了。赵莺莺被气的头脑发热心口疼,就算是不做亲戚这样的出格话也说出来了——其实要说出格,还有哪个比万氏说的话还出格!
不知道是被赵莺莺生气的样子给震慑住了,还是真觉得理屈,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的万氏竟然什么也不说转头走了。
她人是走了,赵莺莺却还在生气。桃儿立刻上前扶住赵莺莺:“nainai可别生气,和新nainai那样的浑人较真划不来的!最后气坏了身体,亏的是您自己啊!”
道理是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是真生气的时候还是要生气。赵莺莺自觉有上辈子的锻炼,自己已经比一般人强的多了,一般的人和事并不能让她动容。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是高看自己了,当离开上辈子那个环境后,她已经不自觉越来越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市井女孩,只不过从前那些事显不出来而已。
至于走了的万氏越想越气,觉得还是没出够这口恶气,于是开始与人抱怨,把赵莺莺‘告密’的事情给传播了出去 。可别说,这样还真是一时让一些人改变了对赵莺莺哪哪儿都好的想法。
“我就说呢,世上哪有人十全十美的,原来也不过如此!”
虽说赵莺莺确实不是完人,可是被人用这么轻蔑的语气谈论,再加上起因的那件事根本不是真的,她能无动于衷?生气是必然的。可是她的性子并不是爱谣言中伤的那种——不然又和那些嘴碎的市井妇女有什么两样?
所以这种情况下她干脆闭门不出,只在家里呆着。
眉嫂子见了替她不值:“别人不知道,咱们这些邻居还不知道?当日你和她在家里争论那一回声音那么大,其实瞒不过邻居的。谁是谁非大家伙儿心中都有一杆秤,只是你现在不说话,更外头的人都信了她的,岂不是让她得意。”
赵莺莺抿紧了嘴唇,半晌心情不静,最终只能搁下手里的活计:“那又怎么样?总不能我到外头说她的坏话吧?且不说这是让外头人看崔家笑话,就是于我个人而言,这种事也是不做的,不然我不就和她一个样了?”
眉嫂子喜欢赵莺莺的人品才和她交往这么密切的,和赵莺莺一起总不用防备她把你的话往外传,甚至背后捅你一刀。可是这时候见赵莺莺因为这些好的品质平白受罪,又替她不值了。
“和你那弟妹一样的人讲道义?你啊,等着被她欺负吧!”眉嫂子只能这样说了。
赵莺莺却不这样觉得,重新拿起针线,这时候有眉嫂子这样的人理解她,她已经渐渐缓和过来了——她总算想通了,自己不是为了万氏和那些会因为这一点流言蜚语就中伤她的人而过日子的,自己是为了真正的亲人朋友和自己过日子,这时候真气的伤了身体,最后还是自己吃亏。
何况她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她笑着对眉嫂子道:“你等着看吧,我才不是那等人家欺负上门了却不吭声的人!那些人见我平常说话少就以为我是个好惹的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眉嫂子和赵莺莺关系虽好,却不一定足够了解赵莺莺,这也是事实。
赵莺莺本性其实十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