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知道了!你中饭怎么解决?”何思衡也顾不上饿不饿了,开始在周洋包里掏他的东西:“来不及不吃了。”他出门轻飘飘从来不带包,小东西揣兜里,兜里揣不下就塞周洋包里。周洋看他麻烦,直接把包递给他:
“你背我的包走。我带了水和干粮,你在路上吃,我到时候自己去镇上解决。”
“行。那我先走了啊,你记得给我打电话。”何思衡也没客气。
“嗯,再见。”
周洋拿出了自己的钱包身份证等重要物品,看着小王子背着自己的小书包傻呵呵地跑远了。
一个人的时候,才觉着有些透不过气。
他并没有如之前所言去镇上吃饭,而是在那间老屋附近慢慢地逛着。这是自己第一次,估计也是唯一一次来这儿了。周洋至此方有心情细细感受这农家生活的恬静。
田埂阡陌鲜有人来去,只有他一人缓缓走着。
仿佛河面的波纹的是他的,脚边的鲜花是他的,雁过长空是他的,风来竹面是他的[2]。这天也是他的,这地也是他的。从小生活在逼仄亭子间的周洋,一瞬间被东南风吹得有些出神。他突然有一种莽莽世界该何去何从的恍惚感。有个家就在身后,他却只能朝反方向走。天底下是不是人人都需做尽如此可笑之事,方算得上人生?周洋还未成年,却本能地追寻起人生的问题。初见父亲祖母的激动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困惑。
他想不明白,便坐在河边田头静静地发呆。河岸的芦苇迎风摇摆着,周洋忍不住笑:“你们是不是在跟我一起思考?”
坐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到一个露天活动中心,那里有为儿童准备的滑梯、秋千、跷跷板。周洋一一试了过来,滑滑梯的时候差点卡在半当中。风越吹越凉爽,天也越来越暗。
“是不是要下雨了?”周洋坐在秋千上皱眉。雨伞在包里给何思衡背走了,看来自己不能多呆,得赶紧回去。
这里太偏,基本上打不到出租车。村里去镇上的公交只有一班,车站设在老年活动中心门口的Cao场边。他匆忙赶过去一看,当即傻眼。乡下的末班车两点半就没了,他早赶不上了。一个老大爷拿着热水瓶经过,热心出主意:
“弟弟啊,车子没啦,你阿是要去镇上啊?”
“是的爷爷。”周洋心急如焚。
“哎,你坐这里等等,看看谁要去镇上,让他顺便带上你。”
“好的好的,谢谢爷爷。”
周洋稍微松了一口气,坐在老年中心门边的藤椅上等。刚坐进屋檐,天边乌云翻腾着压了过来,随即一道惊雷,雨点犹千军万马之势劈里啪啦地开始往下砸。地上“哗”地炸开了,在脚边泛起一阵白。与水花翻飞成白相反,天空一瞬间黑了下来,日月无光,只剩下阵阵风卷怒号。周洋在屋檐下缩成一只猫,一动不敢动。他给何思衡发了条消息,提醒他伞在包里。何思衡回复:自己已经在车上了淋不到雨。
雨势越来越大,活动中心里的老人牌也不打了,纷纷站门口看落雨。有的老头老太受不得凉,赶忙问人借外套披身上。周洋躲在屋外,屋檐再宽也免不了被打上些雨水,加上这急风一吹,身上冻出了些鸡皮疙瘩。他再次焦躁起来:冻倒是不怕,就是这暴雨,现在还有谁愿意去镇上了啊?
裘臻在上海的空调间里听雨观澜。
今天他一整天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待这暴雨突然落下,裘臻没来由想到周洋,这两天没怎么和他频繁联系,不知道白月光在干什么。
周洋蜷在藤椅上,抱着一丝侥幸。他觉得夏天的雷阵雨一会儿就会过去,岂料这阵雨下个没完了,一等就等到四五点。活动中心的老人走得差不多了,老大爷打着伞提醒周洋:
“弟弟,太晚了,别去镇上了吧,回家吧!”
“爷爷……我不是这儿的人!”
“什么?”雨声太大,老大爷耳背根本听不清。
“爷爷,你知道怎么去火车站吗?”
“火车站?要去镇上坐!”
周洋彻底傻了。活动室的老人已经走`光,最后一个负责人把门锁上,临走不忘关照他早点回家。他一下子慌了神,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可能原本能想出些主意,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周洋第一反应就是慌张。干脆报警吧?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机,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裘臻来电。
“喂!裘臻!”
“喂,洋洋?你在哪儿啊?”裘臻听着电话里一阵嘈杂,皱起眉。
“裘臻,我在昆山!”
“你怎么跑去昆山了?”他边打电话边站了起来,下意识想换衣服出门。
“我在外面,我回不来了!”周洋的语调有些颤抖。
裘臻立刻冲去房间,一边单手穿衣,一边安慰他:“洋洋,先别急,你把地址发给我,然后找个地方乖乖等我,我马上就来。”
“嗯,我等你。”
周洋挂了电话。他声音发颤是因为饿的。到现在快村民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