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氏眼中已成了贵人,她使尽了浑身解数,要巴结奉承,所以没话找话,想起适才所见之景,拿来说给她听。
现下听了姜红菱这一番带刺儿的言语,她再愚顽蠢拙,也听出姜红菱语气不善,慌忙陪笑道:“嫂子瞧见的,所以当个闲话,白说一嘴给妹妹听。妹妹不想听呢,我就不说了。”
姜红菱正色道:“也不是这般说,我为什么要听这个闲话?他们男人要去哪里,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倒要劝嫂子一句,姜家门第虽不高,但到底也是官宦人家,一家子十来口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日也有许多的事体。嫂子既是姜家的女主人,就该好生Cao持着。早先我在家时,就见家里那些事情全都颠三倒四,是非不断的,嫂子也不说上心些。纵然嫂子不愿在这些杂事上耗费心力,也该思忖着怎样调理身子。你跟哥哥成亲这些年来,一无所出。虽说爹娘过世的早,没人来罗唣。但哥哥心里岂能没有疙瘩?再过两年,哥哥若为香火计,纳妾养婢的,这讨小的苦恼,我想嫂子不是不知。嫂子心里没个算计,倒一天天在这些鸡零狗碎的事上下功夫,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王氏听了姜红菱这一番言语,脸色顿时变了。姜葵同她成亲也有五六年了,至今尚无子嗣。早先,姜葵畏惧娇妻,又贪恋她姿色,事事让她,也不提纳妾之事。然而近来打从姜红菱出了阁,姜葵待她已大不如前,大小事但有不合心意,便要与她口角,甚而日常相处,说起家常话来也常将香火事拿来放在嘴边。她心中不是不慌,但也没个主意。此刻听姜红菱这般说来,只当姜葵私下告诉了她什么,登时慌了神,连忙说道:“好妹妹,你哥哥是不是同你说过些什么?”
说着,两眼一红,顿时滴下几滴泪来,哽咽道:“香火大事,我怎能不放在心上?然而打从前年我小产了一次,便再也不曾怀上。江州城里数得着的大夫,几乎看了一遍,汤药也吃了几十副,只是不见个效验。如今你哥哥也不大和我同房了,却叫我上哪里造孩子去?打从你出了阁,你哥哥也不知是怎么了,一日比一日的不待见我。这两日里,话里话外又总提纳妾的事。我但说一个不字,他便要跟我争吵。妹妹,你晓得我的苦楚的,进了你姜家的门,这些年来就没过过几日的好日子,要是再弄一个小的来,可真不要叫我活了。若是你哥哥同你说过些什么,你可一定要劝劝他。”
姜红菱自打嫁人之后,除却回门那日,便再不曾回过娘家,亦不曾见过姜葵,并不知兄嫂之间出了什么变故。听了王氏连泣带诉的一番言语,心中倒也猜到了几分。只是她同王氏本来就没什么姑嫂情分,又听了顾思杳的事情,心中更是烦乱不堪,哪有闲情逸致管这对夫妻之间的烂账,只说道:“我并不曾见过哥哥,哥哥向来与嫂子恩爱,嫂子只要一心一意的待哥哥,料来哥哥也不肯差了。若嫂子再这等搬弄口舌,调唆的家宅不宁,哥哥不生外心,那才真叫奇怪呢!”说着,任凭王氏再怎么哭诉哀求,抿嘴再不言一声。
少顷功夫,跑堂的伙计将一碗酸汤羊rou水饺并一大盘酱拌杂煮送了上来,连着些下饭的菜蔬。
那羊rou个大馅儿满,浑圆饱满。杂煮卤的雪白,浇着店家秘制的酱料,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然而姜红菱听了适才之事,却早没了胃口,看着满桌往日最爱的吃食,一口也吃不下去。
如素在旁服侍,瞧出主子心事,拿了手巾将筷子擦抹了一番,递给姜红菱,嘴里低声劝道:“主子打从早起就没吃饭,又奔波了一个上午,多少还是吃些罢,仔细待会儿头晕。”
姜红菱心中七上八下,心烦意乱,哪里吃得下去,但听了如素的话,不想让她们过于担忧,还是接过筷子,草草吃了几口。
依着顾思杳的禀性,她原本是不信他会去那藏污纳垢的污秽之地的。然而王氏说的信誓旦旦,连顾思杳的衣装打扮都描述了个清楚,她也不由不信。之前几次,顾思杳同她亲热,她皆不肯让他成事。他虽没有强求,但瞧得出来,心中很不甘愿。他也曾告诉过她,男人想要女人,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既然她不肯给,那他会不会就此去找别的女人?
若是在府中收通房,两府消息相通,难免就会传到她耳朵里。顾思杳就是为防如此,方才去那种地方的?这在外头寻欢作乐,她一个深闺妇人,又从何得知?
姜红菱越想越怒,草草吃了几口饭,便将余下的饭食都打赏了下人,竟也不再理会她那嫂子王氏,吩咐下人结账,就此出门去了。
离了白香斋,她也没心思再逛街市,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来处行去。走到半道时,她心念一动,向跟在身边的如锦如素道:“那兰花巷在什么地方?我们可去得?”
两个丫鬟一听这话,顿时唬的面色苍白,一起摇头道:“使不得,那是什么地方,nainai若要去,连鞋也站脏了呢!”
如素到底沉着些,晓得姜红菱的心事,便劝慰道:“nainai也不必过于焦心,料想二爷也未必肯差了。二爷去那里,想必有些别的事情。”
姜红菱却啐了一口:“钻到那种地方去,还能有什么正经事?!”说着,仔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