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被人指指点点,有失侯府颜面。顾思杳虑及此节,吩咐家人去梦月庵门前雇了一乘轿子,让姜红菱与顾婉乘坐,便要回凌风阁。
姜红菱心念微转,便探出窗子,向顾思杳低语:“二爷,出了这样的事,不好叫二姑娘再回席上。这若回去,倒要怎么说呢?再传扬的满城皆知,咱们姑娘还要不要做人?我瞧,这泼皮也别押过去了,就送到二爷那边去,待审问明白了,再行发落罢。”
顾思杳听了她这番话,深觉她思虑周密,便点头道:“便是如此。”言罢,略顿了顿,又道:“只是车马都在凌风阁,还是先行过去再送二姑娘回去。”
姜红菱点了点头,也就罢了,重新坐回车中,心事沉沉。
顾婉看着嫂子同堂哥不时低声商议什么,虽有些异样,但她全副心思都在自己那件事上,便也没往心里去。这一路无话,就回至凌风阁。
到了凌风阁门前,姜红菱便依着先前言语,将顾婉送到来时马车上,又将跟随她的nai母丫鬟仔仔细细密密叮嘱了一番,将她送回侯府。
这两人见马车走远,方才回至楼上。
走回席上,姜红菱才进屋中,满屋哗然之声顿时一静,无数双眼睛都盯在她身上,有惊疑不定的,有艳羡的,有不服的,亦有轻蔑鄙视的,只是无人敢说一个字出来。
顾王氏见她回来,那张橘皮老脸顿时笑得灿烂,满面的菊纹都舒展开来,向她亲昵说道:“菱丫头回来了?怎么不见二丫头?”
姜红菱怎好将顾婉那件事当众讲出,只是支吾说道:“二姑娘在湖边吹了风,忽然头疼起来。我看她回不得席上了,便使人先将她送回府了。”
苏氏一听女儿病了,心里焦躁,连忙问道:“婉儿病了?可要紧么?”本想再抱怨几句姜红菱,人是她带出去的,但看了看顾王氏,话到口边还是吞了回去,只向顾王氏说道:“老太太,婉儿病了,我也回去罢?”
于顾王氏而言,这苏氏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听了这话,点头道:“你便先回去罢,实在不好,就请个大夫。”
苏氏听闻,又去同大老爷顾文成言语了一声,便匆忙带了人离去。
姜红菱重新入席,苏氏与顾婉皆去,她身旁两个位置都空了。
顾王氏便点手笑道:“菱丫头坐过来罢,席上人少,大伙亲近些热闹。”
姜红菱含笑应下,便挪了过去。丫鬟将她使得碗筷也一道挪了过去。
她方才坐定,顾琳便有几分迫不及待道:“侄儿媳妇当真是出众,没出阁时就艳名远播,就算嫁了人也还招人惦记。这等吃香,也算是难得了。”
姜红菱听她这话没头没脑,只是言辞颇为不善,淡淡说道:“姑太太这话就过了,所谓艳名,也不过是城里那些好事之徒编纂出来的。这等市井谣传,姑太太这样的人也要去听么?至于这后面的事,我倒是不明白了。我自嫁来侯府,平日里鲜少出门,哪里就招惹上了什么人惦记?”
顾琳挤眉弄眼的一笑,说道:“罢了,谁还不知道那些事呢?早听闻你是江州城第一美人,这大伙口口相传出来的名声,我想听不到也是一件难事。你说你不招人惦记,怎么人家就记得送点心给你吃?还特特指明了是送给你的,放在这儿,连老太太也不敢动一下呢。”
姜红菱早见桌上放着一只乌木螺钿金漆菖蒲纹食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余块点心。点心倒也罢了,只是这食盒却是华贵考究,不似等闲人家能端出来的器具。她记得侯府并无此物,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听了顾琳的言语,这物件来头竟还有些蹊跷。
当下,她便问顾王氏道:“老太太,这盒子点心是谁送来的?”
顾王氏温然一笑,说道:“就是间壁送来的,原来隔壁那屋子里,坐着的竟是齐王爷。我说怎么这等热闹呢!”
姜红菱听闻是齐王相赠,心口猛地突突一跳,面上兀自镇定,微笑道:“想必齐王殿下知道咱们一家都过来了,客气起见,原也是门户之见的礼尚往来,不算稀奇。”
顾王氏看着她,却笑而不语。
姜红菱眼见顾王氏这等神态,心中越发惊疑不安。
顾琳抢着说道:“人家可说的明白,是送来给大少nainai吃的。又说,那日得罪了大少nainai,这盒子点心是给你赔罪的。”说着,便向满桌人说道:“大伙听听,谁不知齐王殿下是出了名的江州霸王,无理到他这儿也得变作个有理。这样子的人,屈尊降贵的来给你赔不是,还送了一盒点心过来,还说不是惦记呢?”
姜红菱脸上微微一热,心中暗骂这齐王狂妄无忌。
顾王氏也含笑问道:“菱丫头,这是怎么个缘故?”
姜红菱无奈,只得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又说道:“那天原是他们无理在先,我不过是据理力争罢了。齐王虽说有那个名声在外,总还算是讲理。想必今日也是自觉理亏,所以才有此举。他既说赔礼,那赔的便是阖府上下,这点心大家分吃了就是,何必定要等我回来?”
顾琳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