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振奋人Jing神。但若服食过量,则会令人气血枯干,五脏受损,风瘫在床,天长日久必定殒命。其时,我也曾仔细叮嘱来人,那人只说是府上的少爷温书,须得此物来提神,听说我这里有好药,所以来求。因是侯府来要,且又是熟人介绍,在下便不曾多想,将药给了他。”
顾思杳又问道:“你说我们府上派人去你处拿药,可有凭证?你可记得是何人?”
那大夫向旁一指,说道:“便是这位仁兄。”
众人顺他手指望去,见是一名留着络腮胡、身着藏青色粗布直裰的男子,这男子大约三旬开外,生的眉细唇扁,形容倒是个鸭子,一双眼珠子在眶中咕噜噜转,jian邪二字几乎就写在脸上。
顾文成一见此人,眉头顿时一皱,他识得这人名叫王翰,算是个酒rou之徒,却同自家儿子常有往来。之前听了如画同那大夫的言辞,此事他信了个五成,又见了此人,心中便已信了八成。
他皱眉不语,看着顾忘苦,只默默出神。
顾忘苦额上冷汗涔涔,脸色青白,再也没了平日里的镇定自若,谈吐潇洒。
他擦了把额头,想说不识得此人,但他同这人往来过密,说出来只怕没人相信,话到口边却又吞了回去,最终喉头只是抽了一下。
一旁顾文成却忽然出声道:“忘苦,你是好人家子弟,怎会行出投毒这等龌龊事?必定是有人唆使于你。”
顾忘苦经此言提醒,如梦初醒,当即说道:“父亲说的是,念初是我大哥,我们手足情深,我怎会害他?之前大哥说夜间温书辛苦劳累,又要预备来年的秋闱,不敢马虎。王翰这厮同我说起有认得的太医院退下来的大夫,有极好的补品,能提神醒脑,知晓府上的大爷为温书日夜辛苦,特特拿来给我。我也不知厉害,只当他是朋友,必定不会害我,便把药给了如画。这婢子如何行事,我却不知了。”说着,又赶忙道:“想来王翰这厮是为了讨好咱们府上,不管轻重,便拿了猛药来,没想到就害了大哥的性命。幸而被二哥查知此事,今日这厮既已落网,就别轻饶了他。咱们将他送交官府,替大哥偿命!”
这一席话,说的王翰目瞪口呆,他当即点头道:“三爷,素来知道你是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一张嘴能将死人说活。不想,这样的话你都能编排出来,上下嘴皮一碰,黑的也被你说成白的。分明是你同我说,顾家大爷碍眼,他死了这侯府世子的位子就是你的,知道我远房叔叔是朝里退下来的太医,要我想法子弄些秘药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顾大爷。你还说,等你当了世子,必然保我荣华富贵。”说着,又向堂上众人说道:“诸位老爷太太,小的只是个平头百姓,哪里有胆子去谋害侯府公子?听了三爷的话,当时便吓得魂飞魄散。然而三爷却威逼小的,若不听他的,必定要小的不得好死。小的无可奈何,只好去找来那些药给了他。大爷枉死,三爷才是主谋,小的全是被三爷逼迫!诸位可要明鉴!”
顾忘苦上前便向这王翰背上狠踹了一脚,狠狠说道:“你这厮,到了这时候,还要冤枉我?!”
顾王氏也再上面冷声道:“你说三爷指使,你可有证据?没有,我便当你教唆良家子弟,谋害世子,定将你送到官府,给我孙儿偿命!”
这王翰背上吃痛,也不敢声言,忍气吞声,听了顾王氏的话,连忙说道:“我有!我有!”说着,便自怀中取出一沓纸来。
顾王氏与顾文成脸上一起变色,他们只当此事是顾忘苦同这厮私下口头相约,顾念初又死去多时。侯府门第,自然不准开馆验尸,此事又能有什么证据?谁知,王翰手中竟当真握有证据,他拿出的那一沓纸只怕就是顾忘苦的亲笔书信。
顾忘苦更是白了脸,就要扑上来劈手去夺。
顾思杳布下的人早有准备,一见顾忘苦身子微动,当即上前将他按住。顾忘苦面上青筋暴起,大喝道:“混账东西!敢来碰你们三爷?!都给我滚开!”然而他叫声虽响,却无人理会,众家丁只是将他牢牢的按在地下。
顾王氏与顾文成又惊又怒,齐声呵斥道:“大胆!”
王翰却已上前,将手中的字纸交与了顾王氏。
顾王氏惊疑不定,将信接了过去,翻着看了些,越看脸色越白,双目充血,指着顾忘苦,大口喘气,却说不上话来。
顾文成与顾武德兄弟两个眼见情形不对,一步上前,扶住顾王氏,替她捶背抚胸,又呼喝丫鬟倒热茶。
顾文成便自顾王氏手上接过那沓信纸,看了几眼,却见那上面果然是王翰与顾忘苦的往来书信,皆是顾忘苦亲笔,细细写了要王翰替他买药毒杀顾念初一事。除此之外,另有指使他收买渔夫撞顾婉入水、协助李姨娘威胁族人收高利贷、甚而打着侯府的名义收受贿赂打冤枉官司等事,不一而足,桩桩件件皆是胆大妄为之事。然而最要紧的,还是毒杀顾念初那一件。
春燕端了热茶上来,双手捧与顾王氏。
顾王氏正低头吃茶,顾思杳却开口问道:“如今人证物证确凿,孙儿斗胆,敢问老太太,如何处置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