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胃口尽失。
因家中做着白事,一日三餐也改了菜样,尽是白粥白面,鸡鱼等菜肴,皆以清蒸之法烹制。一眼过去,满目都是白花花的。
丧餐本没什么好吃的,但厨房给她送来的饭菜,倒像是格外尽了心,纵然不敢浓油赤酱,却是依着她的口味,用了许多不碍的香料,吊出了食材鲜美。本当该是极合口的,却不知怎的,她再也吃不下去。
正当她出神之际,顾思杳忽从外头进来,说道:“说了要你等我吃饭,你怎么先吃起来了?”
姜红菱顿了顿,起身却没有言语。
如素赶忙说道:“是我见堂上客多,怕二爷晚饭时候回不来,所以催nainai先吃了。”
顾思杳亦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就罢了。
他脱了外袍,随手交给如素,说道:“衣裳熏了烟火气,挂在外头风口里好生吹吹。”
如素应声,接了衣裳出去了。
姜红菱看着他,见那张清俊的脸上,两颊微微凹陷,竟似是瘦削了几分,眼下一片乌青。原本深邃有神的眸子里,满是疲惫,平日里意气风发的脸,此刻却是憔悴不已。
见状,那到了喉咙里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顾思杳上前,将她搂入怀中,怀抱着丰艳温软的身躯,将头埋在了她的颈间,闷闷道了一声:“累。”
第142章
姜红菱猝不及防, 跌进他的怀中,身子微微一僵, 但听到男人低低的呻//yin时, 又松缓了下来。
顾思杳身上的龙脑香气,比之任何时候都更为浓烈, 混合着成熟男性的气息,让姜红菱有些晕眩起来。
已是掌灯时分, 堂上烛火晃动, 将两人的影子投在了墙上。
姜红菱任他抱了一会儿,方才轻轻说道:“待会儿丫鬟就回来了。”
顾思杳这方放开了她, 烛光之中, 那柔媚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满是担忧与焦虑, 他顿觉这两日来的辛苦,仿佛皆如春雪向阳般化去了。
姜红菱微觉不好意思,说了一句:“还不曾吃饭罢?”便走去替他盛饭, 安放碟筷。
顾思杳走到桐木洗漱架旁,洗了手脸,便在桌旁坐了。
姜红菱盛了碗粥放在他面前,亦在他对面坐下。
顾思杳执起筷子, 夹起一块白切鸡放入口中, 仔细咀嚼着。
姜红菱手托香腮,静静看着他,目光在那方正的下巴上流连着, 水色的薄唇微微翕动,周遭有些乌青的髭须。
两人好似从不曾这样同桌而食,仿佛天下最寻常的一对夫妇一般。
她胸臆之中充满了蜜甜的滋味,却又觉得没有什么实感。
顾思杳微有所感,抬头只见姜红菱正望着自己出神,面前的一碗粥吃了一半就搁下了。
他问道:“怎么不吃了?”
姜红菱这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忽然吐出一句:“听闻,程家被官府判了?”
顾思杳面色如常,淡淡应了一声。
姜红菱看着他,又说道:“那程水纯被官府问了死罪,三日后就要斩了。”
顾思杳手中一顿,说道:“她谋死了老爷,罪有应得。”
姜红菱说道:“话虽如此,但听闻那程家在衙门供称,药是自西域来游方的一胡僧手里购得。官府派人去查,却没曾找到这胡僧的下落。甚而遍江州城,也没见这胡僧的踪迹。这却有些怪了。”
顾思杳没有言语,停了停,方才说道:“官府想必已查的明白,也不会冤了他们。”
姜红菱却说道:“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程家既已认了下药,想必也不会再胡乱编排。何况,这药自何处而来,并不能减轻他们一分的罪过。他们又何必撒这个谎?再则,即便他们要胡乱咬人垫背,江州城里那许多药铺子他们不说,怎么单单就挑上个没影儿的胡僧?胡僧形容异于常人,平日里该极其招眼,是否确有此人,一打听便知。程家不会这等蠢笨,编个虚头巴脑的故事出来。”
堂上烛火微晃,一旁仕女捧心烛台上的蜡烛结了灯花,发出噼啪声响,灯影昏昏,照的顾思杳脸上神情不甚分明。
顾思杳放下手中的碗筷,低低说道:“你怎么突然打听起这些事情来?”
姜红菱秀眉微蹙,面色有些怅然:“二爷,我不想什么事都不明不白。”
顾思杳眼眸微垂,没有看她,过了许久,方才重新执起筷子,却没有言语。
姜红菱见他不说,疑窦更甚,也越发确信此事必有他的手脚。她心中有些酸涩,不明白顾思杳为何凡事都瞒着她。两人已是亲如夫妇,却依旧是这样不尽不实。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些在她的人生阅历里,都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良久,顾思杳方才道了一句:“并没有什么,你多心了。”
姜红菱微叹了口气,转而说道:“今儿四姑娘来寻我,说二老爷身故,西府这边没了人,她想迁到侯府那边去。我想着,这倒也是合情合理。只是,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