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陷害她?!她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一定要她死?!”
顾思杳也不明白,姜红菱到底是招惹了谁,为何这些人都要她死?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孀居无依的寡妇,从前世到今生,要在这世上活下去,竟是如此艰难。
顾王氏、程氏到顾妩,害她的人,还都是女人。
身为寡妇有错吗?他们相爱有罪吗?
有错的,一定是这个世道。
顾妩看着他,颊边依旧带着笑意,眼中却逐渐锋芒凌厉:“我病的要死,你都不来看我一眼。她还没怎么样你,你就来兴师问罪来了。二哥哥,你就这么宝贝她呀?”说着,她忽然又一笑:“这样也好,你总还是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顾思杳竟有些不知说什么为好,他从来就不懂女子的心绪,更是不知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就钻了牛角尖,迷在自己身上,就是出不来。
顾思杳沉声道:“我早已跟你讲过,你我是亲兄妹,断不能如此。这样的心思,你趁早打消。你却不知悔改,反倒变本加厉起来?!甚而还要去害人,这样的妹妹,我顾思杳容不下!”
顾妩听着他的话,倒没什么波澜,只是在目光触及他手中提着的狼筋时,顿时又癫狂涣散起来。
她突然奔上前去,抱住了顾思杳的腰身,仰头大声道:“你来这里,还想打我是么?!她让你来打我的是么?!我的亲哥哥,竟然为了外人,来打自己的妹妹?!”
顾思杳被她闹得烦不胜烦,竟而自她脑后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自身上扯了下来,甩在地下。
顾妩一个踉跄,顿时跌坐在地。她仰头看着顾思杳,满眼的不可置信和强硬倔强。
顾思杳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女子,目光冷冽而可怖。
他开口,话音清冷淡漠:“不是她让我来的,是我要打醒你这个不知廉耻、不懂人lun的妹妹。你既然还叫我亲哥哥,那便该明白身为一个妹妹的本分。”说着,长臂一抬,旋即落下。
狼筋在空中抽出嗖嗖声响,鞭笞在顾妩的身上。
顾妩只觉的脸侧有风声掠过,周身上下顿时火辣一般的疼痛。自小到大,她是金贵的顾家四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当即在地下滚做一团,痛哭哀嚎,然而不论她怎样躲闪,身子却依旧笼在那鞭影之下。
不知过了多久,顾妩只觉的自己就要丧命在那狼筋之下,嗖嗖鞭响之声却突然停了。
顾思杳的话音自头顶落下:“顾家今年已然生了许多波折,我不想再添一桩白事。今日这番,只是给你个教训。往后若再不安分守己,便没有这等容易了结了。”
顾妩躺在地上,听着兄长这毫无半分感情的声音,心中却是一片麻木。
但听脚步声响,她自地下坐了起来,却见顾思杳的背影正向门边走去。
她忽然开口:“二哥哥,你告诉我,为什么亲兄妹不可以,你和堂嫂就可以?”
顾思杳顿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她不是心甘情愿做寡妇的,也不是自愿嫁给堂哥的。而血rou至亲,只能有亲情。”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然而你这番作为,已然把我们之间的兄妹情分糟蹋一空了。”
顾妩面色木然,呐呐开口道:“那,如果我们不是亲兄妹呢?二哥哥,如果我们不是兄妹,你会不会喜欢我?”
顾思杳想也不想的答道:“我不会喜欢上一个恶毒的女人。”丢下这一句,他大步流星也似的离开了。
顾妩瘫坐在地下,眼中的光芒和热度渐渐流逝,最后成了一片灰白。泪水自眸中不断滑落,在颊边流出了两道亮色。
他亲口说了,无论如何,无论他们是不是兄妹,他都不会看她一眼。
那她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即便姜红菱真的不在了,他只怕也会杀了自己,去在她坟前献祭罢?
若然还只是兄妹,她或许还能跟他撒娇,博得一些属于兄长的关切爱怜。然而如今,这一切都被她自己毁了。
自作孽,不可活。
不知过了多久,丫鬟蓉儿自外头进来,见她满面泪痕的坐在地下,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搀扶:“四姑娘,地下凉,快些起来,仔细冻着身子!”
顾妩没有动弹,只是任凭她拉扯,双目呆滞,嘴里嗫嚅着什么。
蓉儿听了一阵儿,方才听明白,原来四姑娘说的是:“你打死我好了,我也讨厌我这个样子。我管不了自己,管不了自己啊……”
她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然而白日秫香楼发生的事情,晚间二爷又来登门问罪,这楼中上下早已如惊弓之鸟,只敢低头做事,更不敢多问一句。
她将顾妩扶到了床畔,去倒了一碗热茶来,说道:“姑娘,吃口热茶,压压惊。”
顾妩端着茶碗,看着手中的盏子,不由想到了白日里的事情。
她没有喝茶,只是说道:“你出去罢,我要睡了。”
蓉儿虽有几分担心,但到底还是依言出去了。
顾妩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