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想到这,米佳万念俱灰,心想到了这般地步,活着有何意义,还不如一死了之。
心灰意冷之际,陈旧的木头门扉因推开而发出的“吱嘎”声打断了米佳的思绪。
紧接着,一阵棉鞋摩擦地面的细微响声,在漆黑的房里格外清晰。
有人正在靠近她的床……
意识到这一点时,米佳并未感到多害怕,或许是那天的亲身经历太残酷,她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惧怕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床边时那人停了下来。
即使自己此刻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米佳双眸猛地睁开,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与此同时空出的另一只手按下床头的开关。
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那人条件反射似的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向后退了两步。
“二舅?!”米佳已从床上坐起,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
来者一副五十岁左右老农民的装束,卷着袖口,正是多年一直未见的二舅。
“佳佳,你脸色咋差成这个样子?他们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看到米佳面色憔悴发黄,身形瘦削的模样,她二舅显得很吃惊。
“我没事……二舅怎会来这里?”米佳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自己被宋允西的人严加看守,二舅又是如何进来的?
“我在鸡汤里下了蒙汗药,那几个人已经睡得跟死猪一样。佳佳,都怪二舅我猪油蒙了心,迷上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早知道会把你害成这样,哪怕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绝不能把你卷进来……我,我不是人!我该死!”二舅边说边猛抽自己耳光。
米佳急忙阻止他,同时疑惑更甚:“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您欠下赌债跟我被关在这里有什么关系?”
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一切都是自己与宋允西之间的恩怨,难道此事还与二舅一家有牵扯?
“佳佳,是二舅对不住你!如果当初我不去赌钱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了,更不会把你害得这样惨!佳佳,别怨你二舅母……我们家大伢子今年考上了名牌大学,可是那点家底子早就给我败光了,你二舅母也是没办法,我们大人再苦再难都不打紧,但孩子不能没书念……”
“所以宋允西就让你们俩合起伙把我骗到了这里,事成之后再给你们打一笔钱?”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他也没有告诉我们。我和你二舅母确实得到了一大笔钱,不过他不让我们俩把这件事说出去。佳佳,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把你害得这么惨,不指望你原谅我,我只希望自己能弥补一点是一点。佳佳你快走吧,趁现在,走得越远越好……”二舅讲到这里,禁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他始终以为是自己欠债惹的祸,外甥女也是因此才落入人贩子手里,殊不知真相并不像他所想的的那样,却也残酷至极。
米佳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如果这都是宋允西设下的局,也就是说当自己怀上这个孩子时,便早已注定无论她怎样挣扎努力,都无法留住腹中的小生命。
宋允西不允许,所以她不能留。
宋允西说她不配,那么她就不配。
她终究是错了,大错特错。从一开始自己的目光被那风度翩翩的身影与不俗的谈吐吸引的那一刻起,便不知不觉踏上了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
地狱,不见得就是那种尸山血海,白骨累累的荒原,就像恶魔通常都有着极为俊美的形象,她沉溺于这般浮华美好的幻象之下,沉溺在恶魔虚假的温柔里,越来越难以自拔……
等到大梦初醒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无法抽身逃离,甚至都没有了后悔的余地!
行李没了,随身所带的所有物品几乎都被没收了,米佳只穿着一身简单的冬衣逃了出来。
临出门前,二舅为她准备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干粮和水,还给了一个手电筒和一个旧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那种。
说对二舅一家没有一点怨是不可能的,自己毕竟是被他们家所坑害,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罪魁祸首是宋允西,她的二舅与二舅母也无非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到了这般田地,怨他们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若不是二舅,她一个人想必也很难从宋允西那些手下人的手里逃出来。
如今二舅擅自放跑了她,宋允西迟早会知道,她不敢想象那样一个恶魔会对二舅一家人做出什么事来……
米佳摇摇头,摒除这些杂念,现在的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哪还有Jing力去担忧和纠结别的事情?
二舅再糊涂,也不至于待在原地等死,但愿他们也能平安无事吧。
乡间小路坑坑洼洼,而且道理两旁没有路灯,周围是空旷的田野,让习惯了都市便捷生活的米佳十分不适应。
不光是这坑洼不平的路让她不适应,还有走夜路。
其实她很怕黑,尤其是一个人走夜路。
从前在国外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