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位的聪明的吕后,吕后是草根皇后。娘家是山野百姓出身的新派官僚,女人作为弱者,没有娘家背景的吕后更是“弱者中的弱者”,这名“弱者”正好有一副聪慧过人的头脑,治世经纬的才华。于是,吕后的才华便成了惠帝的手足,他启用自己的皇后,代替他处理自己的政务,执行他的意念。
或许人的强大是源于他各方面的全面自信,惠帝的风眩症摧垮了他原本强健的身体,也懦弱了他原本坚硬的性情。这位原本强大的帝王在越来越依仗自己皇后的过程中,也逐渐丧失了自己对朝堂,对政务,甚至对这个女人的控制权。
如若惠帝的父亲重新自棺材里爬出来,一定会指着惠帝的鼻子痛骂,“你这惧内子,你可还有脸面自称李家子孙!”
只今夜这惧内子却重振了雄风一把,他气势汹汹地唤来了自己的中书舍人,苏敬贤。他要行使帝王的权力,他要写诏书,他要处罚皇后!
吕后杖毙了她自己的娘家侄女葵儿,只因葵儿来宫中照顾惠帝“照顾”得太好,吕后妒海翻波,不顾葵儿腹中怀着惠帝的龙种,胡乱寻了个托辞,便将葵儿活活打死了。
惠帝胸中热血沸腾,威风凛凛地立在上首,隐隐重现了当年叱咤风云的气势。苏敬贤热泪盈眶,心chao澎湃:我们的陛下又回来了!他还是那个万人景仰的陛下!
“陛下!”苏敬贤庄重万分地跪拜在地,“牝鸡之晨,惟家之索。要是母鸡打鸣,那便是一家的灾祸,畜生尚且如此,更何况一人,一家,一国!”
皇后主政,早已引起朝中老臣们的不满,奈何以往的惠帝与吕后“同心同德”得紧,大臣们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进去。趁现在帝王正雄心勃勃,此时进言将那吕后一举端掉,岂不正好!
惠帝显然也被苏敬贤的话感动了,当场便留下了悔恨的热泪,立马唤人备好笔墨纸砚就要苏敬贤代他拟旨。
端方正直的苏敬贤与早已雄风不再的纸老虎缩在大明宫的一角,互相鼓着劲要废掉当朝最大的试图打鸣的大母鸡,方式则是通过手上这一张耙兮兮的黄纸。这场不啻于一场宫变的废后行动如若靠一张纸便能解决,那么世界上便不会有皇家逾千年的手足内斗与人lun惨案了。
正确的打开方式难道不应该是派出禁卫军控制敌人的人身自由吗?可是苏敬贤过于端正,他以为男人出妻,不靠纸靠什么?他是一定要按此程序一步一步来的。所以,苏敬贤怀着对惠帝无上的崇敬心情,用他驰名遐迩的苏体字洋洋洒洒写满了一整篇黄纸。
果不其然,这张“世界上最有力量的”黄纸还没能走出这一方政务殿,便见一华冠丽服的女子旋风般冲进了政务殿。
“陛下!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使得陛下竟然要出圣旨对付你的糟糠之妻!”
苏敬贤心中坦然,他压根没想到为何吕后会来得如此之快,惠帝才刚与自己达成共识,远在太极宫的吕后便清楚这张黄纸的存在了,如此敞亮的大明宫,这对一个帝王来说意味着什么。苏敬贤只满含期待地望着适才还踌躇满志的伟大帝王,期待他再度施展天子威仪。
可惜惠帝要让苏敬贤失望了,见到妻子以雷霆之势冲至自己身边,他满脸羞赧,就像自己背着发妻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原本处在道德制高点的惠帝瞬间委顿,犹如见到猫的老鼠,唯唯诺诺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浑身散发摄魄气场的吕后,一把夺过惠帝手中那张“见不得人”的黄纸,满脸的“难以置信”,她目光如炬,只死死盯着自家丈夫。
我说李老四,我吕之哪一点对不住你李家了?我给你生了儿子生女儿,你走不动路,我四处替你寻医问药,你管不了你的官员,我一妇道人家天天上朝替你与那帮老学究斗智斗勇。我是偷人了还是改了你李家的天下了?我哪一点对不住你李老四,哪一点丢了你李家的脸了?你说,你说呀!
惠帝面目通红,蜷缩了身子不住的往大龙椅后缩。
你说你孤独,我吕之要天天上朝替你挡枪挡箭,没时间陪你说话,我便寻来我侄女陪你说话,你宠她爱她,我可有说过什么?可她……可她竟然扎小人咒我死!
你李老四装作不知道就能抹去那小贱人的狠毒了吗?且不说我是她姨母,她原本就应该孝敬我,孝敬我是指望不上了,没能夺了臣妾的命都已经阿弥陀佛了!我吕之只是为了自保,让臣妾这条贱命可以活得更久一些,好替你当牛做马。可你李老四都在做什么?你写了这么一个破烂玩意是预备做什么呢?!
吕后咄咄逼人,政务殿内回荡着她那尖利高亢的嘶吼,让苏敬贤的心一层一层冷成了冰坨。
“朕……朕初无此心,皆苏敬贤教我。”
吕后聪颖,帝王的台阶怎能不给!她泪流满面,只紧紧搂住浑身脱力的惠帝:
“陛下莫怕,臣妾怎不知陛下的心,怪只怪那佞臣无状,肆意挑唆,妖言惑主,挑拨宫闱。他苏家历来唯废太子马首是瞻,如今李桓被贬幽州,太子之位旁落,怎能甘心!如今他苏敬贤便率先发难,誓要除去我母子。苏敬贤包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