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暗自唾骂自己脑子抽了。
苏琬儿口味重,偏爱吃佐料丰厚的烤rou,连带糕点也尤喜重口味。怀庆楼的姜糖,将怀姜制糖,加入红糖、蜂蜜、甘草和金银花。除了有驱寒除shi,舒筋活络的药用功效,更重要的是——它味道很重。
前一世的苏琬儿喝茶必配怀庆楼的姜糖,吕吉山彼时虽身居高位,但对琬儿甚是迷恋,对琬儿的爱好、脾性那是倒背如流。如今琬儿杵在眼前喝茶,他便下意识的就喊出了怀庆楼的姜糖。
好在吕府的婢女非常遗憾地告诉吕吉山,大nainai不爱吃这玩意,从来没嘱咐过后厨备姜糖。如若二爷需要,婢子便现在去买。
琬儿见状便开口阻止,说眼下的茶点就很好,不需要再换了。她是来找吕吉山问事情的,不是来喝茶的,犯不着为了一块糖折磨他吕家的婢子。
吕吉山干咳了两声,借坡下驴便招呼婢女退下,也别买糖了。
“咳……本官爱吃姜糖,没想到府中竟没有。”吕吉山摸着鼻子,讪笑着为自己适才的失措找了个理由。可话音未落,他便发现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如若吕家二爷喜欢,吕府还敢不备姜糖?
好在今日苏琬儿的心思不在吃糖,她也不想追究吕吉山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的问题。她迅速结束了吕吉山纠结的姜糖的问题,直剌剌便向吕吉山抛出了心中的疑惑:
“太尉大人,恕琬儿冒昧,琬儿记得沐阳国师遭遇意外那日,大人您曾亲口对娘娘说过你要去国师府上取他新调配出的玉露丸。不知大人您是几时去寻的国师?”
国师意外身亡案有大理寺卿亲自查办,苏琬儿不是想喧宾夺主。而是眼下大家都自动将吕吉山排除在沐阳的“仇家”范畴之外,她忍不住想自己来探探路。审案子她没权,找吕吉山随便聊聊,总是可以的吧!
吕吉山敛好心神,正色以对,他满面悲怆地将自己那一日的行踪仔仔细细地对苏琬儿再度复述了一遍。大理寺卿不是棒槌,与国师有关的人,无论亲疏远近他都会过滤一遍,吕吉山的口供,大理寺自然早就备过一次。今日苏琬儿既然问起,吕吉山再“背”一次便是。
苏琬儿听得认真,她默默地将自己在大理寺见过的那份吕吉山的口供,与今日吕吉山的说辞再比对了一次。发现这男人的记性倒是挺好,连细枝末节都全然无差,包括他在大明宫门口,与户部侍郎说笑了多长时间都与大理寺的记录分毫不差。
琬儿仔细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吕吉山,他神态自如,谈及沐阳的时候,脸上除了痛失友人的悲痛再无其他。可琬儿就是觉得他不对劲——他记得太Jing确了!
清楚早已不能概括吕吉山复述的全部,他的Jing准是苛求到了自早间进宫后他自己的每一个举动,再到沐阳出事的那个傍晚。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吕吉山都复述得与大理寺的记录一无二致。而大理寺的这份记录,除了是吕吉山的口供,还有大理寺以第三者的角度进行的客观行程记录。
吕吉山将大理寺的记录背得如此滚瓜烂熟,可是为了遮掩什么!
望着吕吉山的脸,青涩中流露出的她曾熟悉无比的那股俊朗,苏琬儿心中厌恶渐生——
这男人心怀不轨,手段下作。不排除他是因为与沐阳感情深厚,所以将沐阳去世的相关记得如此准确。但若他只是为了一己之私欲便如此浑水摸鱼,栽赃嫁祸,那么他便是国之窃贼,罪不可恕!
“以大人的意思,这沐阳国师,他是遭遇宵小意外被害咯?”琬儿乜斜着眼看着言之凿凿的吕吉山,言语中有轻蔑,与鄙视。
吕吉山很明显感受到了苏琬儿的情绪变化,他有些生气。
“尚宫大人,吉山不才,也算是当朝一品武官了。且不说你有无资格如此盘问于我,单说我与沐阳的交情,你说我有必要日夜期盼着他死吗?”
吕吉山面带愠怒,浓眉竖起,一副遭人冤枉后的不甘模样。
琬儿不说话了,她知道她没有能力调动大理寺或六扇门,去调查吕吉山行凶的确凿证据,她拿不住吕吉山的尾巴去跟吕后交换李肇的命。她除了能自己看清吕吉山的丑恶嘴脸,并在往后的日子里日夜诅咒他之外,什么都替肇做不了!
是自己大意了!
于是琬儿极了舒缓了眉眼,她冲吕吉山轻轻地笑,“太尉大人言重了,皇后娘娘因为此事茶饭不思,琬儿可不敢盘问大人,我只是在同大人您随意聊聊,别无他意……”
……
惠帝大病初愈,皇后娘娘心疼皇帝,便预备陪着皇帝去往庹山行宫养病,苏琬儿被唤进了太极宫。
吕后端坐于小几前,神情恍惚,她一遍又一遍地摸着一只斑驳的书箱兀自流泪。
我说琬儿啊,你说本宫是不是杀业太多,上苍要安排本宫的儿子前来如此折磨我?肇儿多好的孩子啊!怎么能就变成了这般模样!他六岁开始读书,十四岁学作文,至十八岁,四书五经、性理、纲目、大学衍义、古文渊鉴皆过目成诵!
我的儿!他天资聪颖,Jing明强干。他十岁随父出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