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她们派不同的月银?”
吕吉山说得畅快,把他自个儿逗乐了,眉飞色舞的笑得爽朗。苏琬儿扶额,这吕吉山的嘴脸果然还是那么粗鄙,编个史书也能扯到姨娘上去……
乔松立在一旁,觉得吕吉山虽然反驳得通俗了些,倒是也以另一种方式表达出了自己的观点,于是他便开口以文人的方式又阐述了一遍:
“宋编修,咱还是按老规矩办的好吧?这著述分类,分两级,大小分类加起来都已经五十有四个类目了,如此多类目竟然还不够你装?如果再加一级,这不就得上好几百个类目了?如此分类与没分类又有什么区别呢?照样让人看花眼了。”
宋知忆原本涨红的脸,在听了吕吉山的话后干脆涨成了猪肝色,他愤愤然地开口回击。
“吕大人,话可不能如此讲,咱们编史可比不得收姨娘。咱此番收录的自先秦以来的著述合计近八万,在旧史基础上补增的著述都已高达两万余。如此多的书目每一本都有它不同的主旨,内涵与脾性,它们都是不同时代,不同社会、不同人文的不同剪影,怎能与那千篇一律的姨娘作比?如若胡乱将它们塞在一起,又怎能凸显这多彩年代的丰富层次与色彩呢!”
吕吉山摇头,还要开口,被一旁的苏琬儿拦住了话头。
“大人!”
她实在不想再听吕吉山大放厥词了,看他那一幅欠扁的表情就知道他接下来一定会说,姨娘怎能千篇一律,有的会弹琴,有的会唱曲,还有的会撒娇,咱不都可以让她们统统住偏房吗?
苏琬儿直起身立到了堂中央,“各位大人,听听琬儿说话可好?”
第40章 心防
吕吉山住了嘴, 他看了看堂下苏琬儿那流光溢彩的双眸, 便将自己的视线调向了墙角的一把鸡毛掸子上。他知道苏琬儿一定又在鄙视自己粗鄙了, 这女人就爱扭扭捏捏的咬文嚼字……
“乔大人、吕大人、宋大人,下官不才,想就几位刚才所说发表一点自己的看法, 如若说得不对, 还请几位大人见谅。”
吕吉山望着鸡毛掸子皱起了眉头,真费劲, 你有话快说, 有屁快放。你要说话一定是认为你的对, 才会站出来, 要是你自己都认为你自己的想法不对,站出来不是找削吗!
——吕吉山在心里默默地骂人。
“乔大人、吕大人, 琬儿觉得宋大人想要对部分小类应进行第三级的再度划分, 可取!理由有二。时下这文人圈儿里文史理论较以往活跃许多,吴兢先生编制的目录书中便增设了这第三级目录,譬如文史类的子目。吴兢先生衷于史事,有史才,他能做出此种改进亦是时移世易的结果……”
苏琬儿梳着双螺髻, 发间除了一朵怒放的牡丹, 依旧无其余珠钗。她身穿飘渺的孔雀罗襦裙, 肩披薄透的纱罗画帛,立在日光斑驳的纱窗下,额间的嫣红勾魂摄魄, 如同下凡人间的九天仙子。吕吉山看着眼前的美人如花隔云端,脑海中泛起的却是吕宅内琬儿讥诮的眼与嘲讽的言。
他决定闭紧自己的嘴巴,既然苏琬儿开口了,那么这个事情基本上都没他什么事儿了,于是吕吉山索性闭起了眼睛打起了盹。
“综上,琬儿也认为如今文史类著述已然成为一个独立性非常突出的书籍类目,再将它们囫囵塞入总集类目,也不再合时宜,咱们需要单独对他们进行分类。”
“侍中大人提出的此意见,老朽不是没想过,只是子目类一旦放宽,那些该开,哪些不该开,又该如何判定?咱们是官家编史,跟吴兢不同,他自个儿写书,爱咋写咋写。咱们可不敢如此随性,一个不好可是会贻笑大方啊……”
乔松揪着胡子并不让步,他索性凑到了苏琬儿身边来。此处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部官修史书,得靠苏琬儿来总体指挥协调才行,那个吕太尉只不过是个混资历的。
苏琬儿朝吕吉山瞟了瞟,见他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心中嗤笑。她并不想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冲吕吉山逞威风,也不想夺了吕吉山的总指挥的名号。反过来,她需要圆满完成吕太后交代的工作,她得维护吕吉山的尊严,她需要吕吉山信任自己,与自己共进退。
所以,苏琬儿冲乔松颔首,微笑着说,“乔大人,琬儿看过大人们提交的书目清单与大人们各自草拟的史书大纲,基本也是可行的。只是琬儿发现此大纲并未提交所有参与编纂工作的编修们讨论,虽说大人们负责各自板块的工作,完全可以自行决定大纲的构成。但琬儿以为,编修们是Cao刀收集阐释史籍的第一人,他们对大纲的理解完全可以直接影响到整部史书的完整性与合理性。所以,琬儿也正想与吕太尉商议商议,是否应该先让编修们浏览一下大纲?有意见的,先提出自己的意见,可以各组别先分头合议,能私下分头解决的,则分头解决,解决不了的,咱再集中开会商议……”
苏琬儿侧着头,绕过乔松的肩膀看向书桌后兀自发呆的吕吉山,冲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太尉大人以为如何?”
吕吉山听见自己的名字,猛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