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琬儿。”吕吉山手上用力,掌中柔腻的胳膊顺着他手指的挤压变幻了形状。
“你要怎样才肯答应我?”
苏琬儿咽了一口唾沫,她不敢说反正你都死得早,所以我不打算考虑你,这样的话。她认真想着托辞,好容易想到一个好的。
“我不能离开权柄,等我厌烦了这一切,离开大明宫的那一天,琬儿就嫁与你。”
吕吉山的眼中有嘲笑,“琬儿,你嗜权如命,我这一辈子怕是都等不到你厌烦的那一天了。”
苏琬儿心道,你确实等不到这一天,口中吐出的却是安慰的话语,“吉山,你我二人心意相通,又何必在乎夫妻不夫妻的形式呢……”
“吉山,你放心,琬儿心悦你。只要你肯以诚待我,琬儿是定然会帮助你的。”
吕吉山默然,他低着头,瞟向苏琬儿真挚又意味深长的眼,心中冷然:这女子是在嘲讽我瞒着她使计坑李韧呢……可是,我若以诚待你,你怕是又要将我塞坑里去替你填路吧。小狐狸忒狡猾了!你够辣!老子就不信了,老子活了几百年了,还制服不了你这个小女子!
……
李韧离开了永信宫,也离开了京城,苏琬儿没有去送他,她不敢在吕太后眼皮子底下作妖。但是她偷偷塞了一块玉玦给自己的贴身宫女瞅准时机追至城外,送去给了李韧。玉玦上有肇的名字,这是李肇送给她的唯一一块贴身信物。随着玉玦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被李肇政变失利连累的,方清扬的名字,及方清扬的服役地点——颍川,況水河。
李韧面南而立,冲着大明宫的方向三叩九拜。
琬儿姐姐,韧会将你刻在我的心上,永不相忘……
……
李氏太子三度被废,如今朝堂上又没有太子了,只剩下一个徐娘半老的太后。真真是铁打的太后,流水的太子啊!
满朝文武没有一人站出来质疑,这天下李氏嫡嗣还有喘气的,竟无一人能坐得稳这太子及皇帝的宝座,怪哉怪哉!大家都装作不知道,没看见,没想到,总之一句话,该干嘛干嘛。这太子嘛……总会有的,这皇帝嘛……也会来的。
吕太后意气风发地开始了她的新征程,虽然丢了儿子,权势与唐家兄弟可以迅速填满她的心房,她完全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去为儿子伤怀。
吕太后才能绝顶,智慧超人,将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撵走后,她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她积极推进中央政权改革,官僚选拔制度改革,大力推进科举入仕制度,扶植外戚权力,进一步强化她自己作为主导的中央集权力量。
李氏王朝在如此巾帼无所畏惧的强势治理下,竟呈现出了比李家男人当政时更加勃勃的生机,与繁荣的景象。
但自李韧被贬为颍川王之后,吕太后不可避免地将自己置身到了与李氏宗亲正面冲突的战场。李氏先祖们栉风沐雨,尸山血海中夺得的天下,李氏族人怎肯心安理得地便轻言放弃?
自吕太后的公公起,李家子嗣就繁衍颇丰。除去已经被吕太后杀掉的,斗倒的,流放的,贬斥的李氏族人外,尚存多位镇守帝国边疆的藩王——他们身体里流淌的是最纯正的李家的血。
远在西南边陲的樾州,驻扎着高祖皇帝的第六子,惠帝的兄弟樾王李衷。
眼看李家王朝似乎有了滑入吕氏一族之手的趋势,这位英勇、刚直的李氏嫡嗣坐不住了,他唤来了同样驻扎帝国南端的三位藩王悄悄奔赴成都府商议倒吕行动。
李衷与自己的三位兄弟们商议了宫变,可惜南北衙禁军被吕家人掌控,李家压根就插不进手,宫变明显不好使。那么大家就起兵造反吧!于是这四位李家兄弟们在约定好了发兵时间,与各自的人马配置后,又四散开来,分头准备起来。
这是一场针对王权的厮杀,也是李家与吕家的厮杀。
樾王李衷首先伪造太子李韧发给自己的求救信,说:孤被贬斥,太后拟将国家交与吕氏,诸王应该各自发兵勤王。
只可惜,还没等到樾王李衷发布这封惊天动地的求救信,不知道怎的倒吕计划竟走漏了风声。吕太后大怒,她拍案而起,怒斥几位藩王不知好歹,拿着俸银,占着封地,如今竟然还要砸烂煮饭的锅,可都是给脸不要脸!
于是吕太后立马征集了二十万大军,派出了自己最得意的侄儿吕吉山,前往西南镇压四王的叛乱军。
临行前,吕吉山唤来了苏琬儿,想让她替自己参详参详。上一世,吕吉山也参加过不少平叛或征讨的军事行动,但是他从来都是作为随军官吏参加作战的,或为监军,或为副将。如今他明显“混的比上辈子好”,出征都换自己做了主帅,他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至少不能被敌人给打死或打伤了。
苏琬儿看着灯下吕吉山渴盼的目光,心中不免也生出些许怜意。
“此役如何应付,吉山心中可曾有过安排?”苏琬儿柔声细语,好像在同孩子说话。
“琬儿,吉山倒是有了一计,只不知是否可行,故而唤来卿卿替我参详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