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说:“但如果你是她,你不会跑。”
程迦平静道:“当然不会。”
她说:“谁救我的命,我会用命还他。”
彭野无话可问了,他想起刚才她的问题:“你是怎么想我的?”
她和他想的一样。
他看着她喝完姜汤,接过碗起身要走。
程迦问:“你去哪儿?”
彭野回头,看了她一会儿,说:“我拿点儿药和绷带。”
“哦。”程迦坐回去了,过一秒,寻常说,“那你快点儿。”
驿站内很安静,她的一字一句都很清晰。
彭野淡淡笑一声:“好。”
**
彭野走了,程迦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疼得快咬碎了后槽牙,拿纸巾把后背和额头上的冷汗擦了擦,才重新靠进被褥里。
她让自己分散注意力,回想起他临走时的那个笑容,心想他刚才的笑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想明白,彭野就回来了,她微微坐起身,笔直地看着他。
彭野问:“你看什么?”
程迦说:“你刚才走的时候笑了一下。你在笑什么?”
彭野问:“我笑了吗?”
程迦说:“你笑了。”
彭野说:“哦,忘了。”
程迦抿了抿唇,不问了。
彭野拿出一袋子煮熟的鸡蛋,说:“拿这个揉脸,消肿。”
五六个鸡蛋剥了壳,白软软胖嘟嘟的,还冒着热气。
程迦看了一会儿,说:“你们吃了吧,别浪费了。”她不想用,她手疼得不想碰任何东西。
彭野说:“石头煮给你的。”
程迦问:“他舍得啊。”
彭野道:“他说,除了喂吃草,还得牵出去晒晒太阳,羊儿才会心情好。”
程迦没理解,也没试图理解。
她问:“我脸很肿吗?”
彭野不知如何接话,说:“像婴儿肥。”
程迦挑眉看他:“和着被人打一顿,我还年轻了?”
彭野说:“你可以这么想。”
程迦看看四周,低声自言自语:“Cao,这屋里连镜子都没有。”
她突然跪起身,而彭野正巧转身看她,两人的脸差点儿撞上。
很安静。
程迦没动,透过他清黑的瞳孔看自己在里边的倒影;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气息相交。
彭野出奇冷静地站在炕边,任由她和他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程迦坐回去了。她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心里憋着的那股气开始往上涌。
“呵,居然敢打我的脸。下次让我碰到……”
程迦咬着牙,闷了一会儿,又道,
“我不想让大家看我这怂样,你倒好,把我帽子扯下来,十六他们都看到我被人打成孙子了。”
“……”彭野说,“他们很少见到女人,所以你不管怎样都好看,在他们心里都是爷爷。”
程迦:“你挺会安慰人的。我谢谢你啊。”
彭野:“……”
彭野拿起棉球和酒Jing,对程迦说:“把衣服脱了。”
听了他这话,程迦刚才还因疼痛和羞愤而皱着的眉心微微舒展开,苦中作乐,把羽绒衣脱下来,说:“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和我说话的男人。”
彭野看她一下,眼神带着很轻的警告,在说“你给我规矩点儿”。
程迦昂起下巴,露出脖子给他提供方便。她疼得头有些晕眩,便一瞬不眨,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
彭野稍稍顿了一下,半刻后才往她身边坐近了一点儿,他低头靠近她的脖子。
她的肌肤很白,又细腻,
他想起麦朵说“她长得可白啦,像天山顶上的雪”。
现在她的脖子破开几道口子,像白玉瓶子上裂了纹。
彭野嘴唇抿成一条线,尽量轻地擦拭她脖子上的血渍,手有点儿晃。
程迦轻声问:“你抖什么?”
彭野抬头,她昂着下巴,低眉睨着他。
彭野平静地说:“我没抖。”
程迦也平静地说:“你抖了。”
彭野:“……”
程迦说:“你抖了,我感觉到了。”
彭野说:“你脖子是麻的,怎么会有感觉?”
程迦说:“我说,我感觉到了。”
彭野:“……”
隔几秒,彭野说:“我担心弄疼你。”
程迦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慢漾开,说:“技术不好才会疼。”
彭野:“……”
他看着她,眼里带着警告。
可这种警告对程迦不起作用。她的笑容变大了。
彭野不再搭理她,低头继续清理。
渐渐,他闻到程迦身上的香味。
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