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为了确定喜欢或爱,那样说,是面对韩玉这个陌生人时的避重就轻。
她真正想问的,是他准备好没有。接受她过去的一切。
可她突然意识到,或许他一直都准备好了,但她没有。
她该解决的事,并没有解决;她该扫清的路障,还在那里。
她这次来,冲动了;
“他处理韩玉,我处理自己。”程迦睁开眼睛,安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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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虹桥机场,程迦知道林丽得赶回西宁,让她走,林丽非把她送到出口,程迦就看到了奔驰车边的程母继父和方妍。
林丽道:“你妈真年轻漂亮,那身材比你差不了多少。”
程迦看一眼林丽:“你叫他们来的?”
林丽赶紧挥手:“我赶飞机去了。”
她走几步了,侧头,程迦的妈妈……是八.九十年代的一个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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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在原地站几秒,过去打招呼:“叔叔,妈,方妍。”
方父是大学教授,看着程迦,慈笑着点点头;程母很淡定,化了妆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倒是方妍最急:“程迦,你是不是又抑郁,又控制不住……”
“你这说话方式就不妥。”方父皱眉打断她的话,“别总拿她当病人,她是你妹妹。”
方妍低下头。
程迦道:“我没自杀,想吃药,但一时心急吃多了。”
方父拍拍她的肩膀:“上车,回家好好休息。”
程迦点头。
“张嫂给你做了很多补身……”程母抬手拉程迦的肩膀,程迦侧身躲过。
上车后,方妍看看父亲,又看看程迦,问:“程迦,你去格什么木,做什么?”
“……找人。”
方妍看她不想答,想着父亲的话,就没问了。
程母却开口:“男的女的?”
“……男的。”
程母闭了嘴。
程迦回了方家别墅,她嫌身上脏,洗了个澡。
流水冲洗她的身体,她立在镜前打量自己,不觉就想起那晚简陋的客栈浴室里,她和他在镜前疯狂地做.爱。
时间错乱。她的浴室Jing致堂皇。
她想,她至少应该和他睡一夜了再回来。
她走近了看镜子。脖子上的伤口早结痂脱落,胸脯上的枪伤也好了,留下很深的疤。
她擦干自己,出浴室换衣服。
有人推门进来,是程母。
她很久没说话,程迦问:“有事么?”
程母道:“你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个男人知道吗?”
果然是亲妈,看得准,出刀也准。只是,程迦在格尔木车站的那一刻才发觉,根源不是那些男人,而是母亲。
“他不用知道。”程迦说,“他很好。”
“迦迦,听话,好好接受治疗,别再……”
“我没自杀。”
“反反复复,这种话你说过多少遍?”程母压低声音,忍了又忍,看不出是痛苦是生气还是羞耻,“居然在车站肮脏的公共厕所……”
“这次真的是意外。”程迦有些脱力,“我现在很累,不想和你讲……”
“我也累!你能不能听话地把病治好,别再折磨我了。”
程迦手脚无力:“原来是我在折磨你。”
她消极的讽刺,让程母冷静下来。她审判道:“你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有多不负责任吗?”
程迦盯着镜子里的程母:“你告诉我责任是什么?”
程母抚额,忍怒道:“我请你别再提那些陈年……”
“责任是抢你女儿心爱的男人,责任是鼓励你的继女去喜欢你女儿的男朋友?”
两人同时大声后,房间里陡然寂静。
“你不是爱,是臆想。徐卿是你父亲的朋友,他对你是出于对晚辈的照拂,你却幻想那是爱,幻想你们是一对。医生说了,你对他是丧父后的恋父情结和自责。”
程母说到此处,眼底划过一丝痛苦,
“要不是带你去吃冰淇淋,你爸会出事?……那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我怪过你一句没有?”
程迦什么也没说,她想到了格尔木车站里被女人护着的小男孩。
母亲的确没怪一句,她直接冲进医院抽她,被医生护士拦住,她于是走了,她住院半个月她都没去看。还是徐卿照顾她。
母亲和女儿的矛盾早已不可调和,至亲的人互相伤害起来,至狠至厉。
“你从不和我谈你的事,王姗和我都比你亲。你什么都不说,恋爱也不告诉我。如果知道江凯是你男朋友,我怎么会鼓励王姗?后来事情闹大,全因你性格太硬不饶人。如果是江凯出面,就不至于闹出那个结果。”
程迦脸色惨白,仍想着格尔木车站里被女人护着的小男孩。
心灰意冷,大抵就是此刻她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