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飞机即将起飞。瓦西里望着舷窗外漫无边际的黑夜,在心里跟这个城市道别。他闭上眼,任凭飞机加速产生的惯性将他重重压在椅子上。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瓦西里觉得时空似乎猛然间转换了,他回到了儿时家乡圣彼得堡的乡间别墅。五岁的他正和哥哥尼古拉斯趴在窗台上。窗外,刚刚开始下一场很大的雪,雪花一片片落在别墅前的白桦树上,他听见哥哥在数数:“1、2、3……”
年幼的他很快趴在窗台上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到了床上,而尼古拉斯,依旧趴在老地方,仰头看着窗外的雪。
瓦西里穿着睡袍,小心翼翼地爬下床。他光着脚,走到尼古拉斯身边,问道:“尼克,你在看什么?”
他的哥哥侧过头来看看他,说道:“瓦夏,你说,雪花有重量么?”
“雪花啊……”瓦西里将双手叠在窗台上,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白色Jing灵,说:“雪花轻漂漂的,没有重量啊。”
尼古拉斯笑了笑,说:“看着吧,我能证明,雪花的重量。”
瓦西里歪过头,看着专注的哥哥。窗外银色的天光洒在尼古拉斯脸上,他深褐色头发下的绿眼睛闪闪发亮。漫天飞舞的雪花,落下斑斑点点的Yin影,从他红润的脸庞上一闪而过。
突然,一根很大的树枝“咔嚓”一声从窗外那棵白桦树上断落了,瓦西里吃惊地支楞起脑袋,张大了嘴巴,看着掉落在雪地上的树枝。
尼古拉斯看看壁炉上的时钟,在本子上计算起来,好一会儿,他停下笔,一本正经地对瓦西里说:“亲爱的瓦夏,你觉得雪花没有重量是么?那么我告诉你,当雪花落到第8865220片时,它们把树枝都压断了。”
……
飞机爬升到了巡航高度,飞得平稳起来。瓦西里睁开眼睛,幼年的经历他大多忘记了,唯独这件事他却记得非常清楚,8865220这个数字也一直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瓦西里的心思又转到那个姑娘身上,他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往他的心上洒雪花的,或许从他们第一次在机场见面时就已经开始了,当她眨着笑成新月一样的弯眼睛对他说“sorry”时,他的心里已经扬起了一场漫天大雪!
雪花究竟有多重?他不可能知道!他只知道她在他的心上洒了第8865220片雪花以后,若无其事地拍拍双手,潇洒地转身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心像断裂的树枝一样,坠落、沦陷!
瓦西里翻出随身包里这次论坛的,在“staff”一栏里找着每一个性别为female的名字,虽然他没有找到任何名叫“ajia”的人,但他却对一个拼写为“qinqing”的名字产生了感觉……他曾经听到过她的朋友们叫她“q*q”冥冥中,他觉得,qinqing就是a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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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莫斯科的豪华公寓,瓦西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登陆k,查找名叫“qinqing”并且所在地为上海的人……在看到她头像照片的一刹那,瓦西里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失而复得”,她就是ajia,他找到她了!
他毫不犹豫地向“qinqing”发出了好友申请,然后就痴汉等家婆般,等着系统跳出“申请通过”的消息。
但好几天过去了,好几周过去了,qinqing一直没有通过他的好友申请,瓦西里已经把她k上仅有的两条状态看了又看,但她似乎将这个账号遗弃了,一年前申请了账号以后,她只发了两条无关痛痒的状态,就再也没有登陆过。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越是爱不到那个想要爱的人,就越是想要爱她。
瓦西里失去了与秦晴的一切联系,反而越发抓心挠肝地思念她,他常常对着电脑看着秦晴的头像发呆,心里纳闷为什么曾经的陌生人,突然之间竟成为了他的整个世界?
还有,为什么她的重量会夜夜压在他的胸口,有时,甚至会使他在梦中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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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当他们在一片萧瑟凄凉的墓地里再次面对面时,瓦西里将哭成泪人的秦晴拥进怀里。他用尽浑身的力气搂着她,似乎不把她搂死,简直对不住过去一年里自己为她流露过的悲伤!
☆、第21章 我们来了
一年后的2012年11月。
我坐在上海飞往莫斯科的航班上。
这是我有生以来经历过的最长的黑夜,飞机凌晨一点从浦东机场起飞后,已经一路向西飞越了十个小时的黑暗,我低头看看手表,北京时间中午十一点半,而舷窗外却是如墨的黑夜。
我的心情就跟舷窗外的景色一样,灰暗而凄凉。
一路上我都无法入睡,自从失去了庆宇的消息后,我一到晚上就会特别矫情,而这个向西跨域五个时区的夜晚又是这样的漫长……简直是要将我逼疯啊!
我紧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可心里却在翻江倒海。我失恋了,不,或许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