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被浩洋打开的书房门口走进来。他的穿衣风格一如既往:量身定制的西装和颜色Yin沉的领带。
“午安,秦晴,见到你很高兴。”他的表情虽然冷清但却并不像领带颜色一样Yin沉,甚至,我隐隐觉得,他的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笑意。
“午安,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我仔细盯着他的脸,想到他对瓦西里说的那句话,我觉得自己曾经妄图把他当成朋友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
“是您母亲请我来的,我现在能去见她了吗?”我语气冷淡地说。
“哦,不行,她这会儿正在会客,你还得再等一会儿。”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冷淡,带着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意朝我走来。
“很好,”我心想,“请我来见面的人却没空见我,这真是独特的待客之道啊!”
我转回头继续看着鱼缸。同时感觉到尼古拉斯走到了我的身后立定。
“你不用紧张。”他的声音越过我的肩膀,传进我耳中。“我母亲请你来的目的,只是想跟你谈谈,以确定你真的是适合瓦夏的那个人。毕竟,瓦夏的幸福快乐才是她最关心的。”说着,尼古拉斯抬起手指了指鱼缸角落里的母鱼,说:“她就像这只母鱼一样,在守护着自己的孩子。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谚语吗,‘虎毒不食子’。”
我微微一笑,说:“真没想到您还知道我们中国的谚语,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没错,‘虎毒不食子’,但人就不一定了,要知道,在自然界里,人是唯一残忍的。”
我转过头看着尼古拉斯说:“而且,您的比喻也不太恰当,那些鱼卵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小鱼。鹦鹉鱼是杂交品种,就像骡子,是没有后代的,母鱼这样做根本全无必要。”
尼古拉斯惊喜地看着我,说道:“你还懂这个?呵,你难道真的无所不知吗!”
“我不是无所不知,只是刚好知道而已,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我继续看着他说。
“你可以叫我尼古拉斯,或者……尼克。”他也看着我说。
“别别别,使用昵称会造成'我们是朋友'的假象,而实际上那根本不可能!”
听到我这么说,尼古拉斯的脸色突然变了,大概这时他才意识到我前面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跟他打哈哈,而是在讽刺和针对他。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他问我。
“你想要一个长答案还是一个短答案?”我看着他的眼睛说。
“两个我都想听听。”尼古拉斯的神色此时已经变得Yin沉而冷峻,一双碧绿的眼睛也变得洞深无比。
“我只能告诉你那个短的,因为长的那个里面有脏话。”我说。
“好,洗耳恭听。”
“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您介绍我跟恩佐认识,提供给我一个隐形的商业机会,就是为了向瓦夏证明您对我的看法是吗?我是一个容易被金钱和利益驱使的穷人!”我看着他的眼睛,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我不得不承认,为了拆散我们,您的手段比起玛利亚夫人,可要高明得多了。”
听了我的回答,尼古拉斯面无表情地看了我片刻,说道:“这就是那个短答案吗?”
“是的,阿布拉莫维奇先生。”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过身面对着鱼缸。我们的身影映在鱼缸玻璃上,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两个灰黑色的轮廓。
书房里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尼古拉斯的身影移动了,他从我的身后走到我的旁边,看着鱼缸中的母鱼。他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指,在母鱼身边的玻璃上来回抚摸,就像主人爱抚自己的宠物一样。
“鱼是很愚蠢的,它们几乎没有脑子,也不会思考,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无用功。”他说。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跳到了跟上文完全不同的频道上,开始给我普及起动物知识了,于是我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尼古拉斯也恰好转过头来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我发现他碧绿的眼眸此时就像湖水,还微微泛着波澜,他语气平淡而缓慢地说:“其实人有时候也会这样,会想要用心去经营一件不会有结果的事情。”
我皱起眉头,绞尽脑汁想要理解他话中的深意……
“阿姐!”浩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转头看向浩洋,发现跟他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位男仆。男仆跟尼古拉斯说了一句俄语。
“现在,母亲可以见你了。”尼古拉斯对我说,眼中已经无波无澜,像一潭死水。
我提起一口气,跟着男仆朝书房外面走,并用眼神示意浩洋跟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我和浩洋被带进一间会客室,玛丽亚夫人正懒散地靠在壁炉旁的安乐椅上。她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着窗户之间一张镶金桌子上摆着的青铜时钟。雪白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一只波斯猫。一头金色的秀发被高高地梳起,露出雪白的脖颈和如花的脸庞。
我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