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觉得背上一阵又一阵的寒。
婷爸极有军人风范的与他握了握手,秦宋以为他要郑重的叮嘱自己别欺负他家宝贝女儿,谁知婷爸竟然刚正不阿的对他说:“秦宋,以后婷婷有不对的地方,你尽管纠正她!”
秦宋乐了,咧着嘴点头,干脆的答应:“哎!”
一屋子的人除了婷爸婷妈,俱都别过脸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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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并不是真心出嫁,事实上除了紧张,韩婷婷并没有其他新娘该有的激动情绪。告别时婷妈哭的眼睛都肿了,连铁血婷爸也是微微哽咽,她却一丝伤感也不觉得。
可是出了门上了婚车,车缓缓往前,往后看,身后的爸爸扶着妈妈,身影在风里渐渐变远,韩婷婷忽然的鼻子一酸,酸到疼痛起来。
虽然走到今天这地步,是被他们逼着的,可她还是那么那么的爱他们。全世界只有这两个人,是始终如一的、毫无条件的、比任何人都更深更深的,爱着她。
爸爸妈妈,对不起。
“哎……”秦宋刚刚放松下来倒向后座,忽然就发现身边的小土馒头正在落泪,那眼泪啪嗒啪嗒打在她的白色蕾丝花纹手套上,来不及渗入的泪水滚落她蓬松的婚纱裙摆,他顿时怔在那里。
“咳……”秦宋清了清嗓子,副驾驶位上的司徒徐徐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然后丢了个白眼过来,接着竟然就完全的无视了他。秦宋无奈,拆下自己西装上袋里的方手绢,闭着眼往韩婷婷面前一递。
韩婷婷越想越伤心,这一年来从未与谁说过的委屈,这一年之前那么漫长的隐秘心事,这一去之后永远背负着的婚姻记录,这时通通在她心头翻滚着。而父母刚刚在风中相扶着的画面,像是对她以前那些痴妄的定格总结,让她心如刀割。
眼泪成串的掉下,双层的假睫毛微微翘着,像把小扇子似的扇啊扇啊扇,扇的秦宋手足无措。
“喂!”他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你别哭了!”
“别哭了!”
“别哭了啊……”
“你别哭了行吗……”
“好啦……”秦宋垮着脸,伸手把帕子往她脸上掩去,笨拙的给她擦眼泪,“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他伸手试探性的拍拍她,似乎有效果,再试着把她揽过来靠在自己身上,秦宋笨手笨脚的拍着她安慰。
小时候父母常常把哭闹的我们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等到长大以后,我们也许不再需要,可是每当疼痛、难过、无助的时候,假使能有个人能把我们揽进怀里,轻而柔的拍,孩子一样的哄,还是会让我们觉得安心与温暖。
司徒徐徐从后视镜里把后座上的一幕全都收入眼底。传说中臭拽sao包不懂礼貌的男人,搂着哭花了脸的闺蜜,弱智一样的拍她,那脸上慌乱的表情虽然很幼稚,但也不失可爱。
不是说因为父亲重病才勉强结的婚吗?还暗中约定一年后离婚……司徒徐徐移过眼神看向窗外风景,离婚?呵,大家走着瞧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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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重头戏是婚宴。宴前自家人聚在一起,送见面礼、叫人、正式过门。然后秦蕴就要去休息了,剩下的场面要靠秦宋一个人独自撑,毕竟他是秦氏唯一的接班人,再不情愿也得站出来。
张璞玉送给韩婷婷一只贵妃镯,有一段阳绿色的水头,棉絮极少,是极难得的上好老坑玻璃种。
“这是我嫁过来的时候,我婆婆给我的,现在我交给你。”张璞玉笑眯眯的给她戴上,端详了一番,“恩……样式土气了点,婷婷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收起来吧,以后给你儿媳妇戴好了!”
咳咳咳……秦蕴又开始咳嗽……
“阿宋,你的衣服怎么回事?”张璞玉的注意力转移到儿子白色西装礼服的左肩上有一块黑,“你怎么把礼服都弄脏了!”张璞言很不高兴的叫起来。秦蕴也皱了眉头。
秦宋眯眼扫了眼身边那个人,她倒已经补妆完毕,穿着纯白无暇的婚纱,顶着手工定制的钻石皇冠,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还敢嘲笑他!秦宋倒抽一口凉气,瞪着韩婷婷脸上那怂怂的笑容,惊怒不已——这、这这这只没良心的小土馒头!
韩婷婷很抱歉的对秦宋笑了笑,却意外的被回礼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她垂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小土馒头彻底的无视他了……秦宋暗自咽下一口血,心里暗暗发誓,等到结婚以后,一定不让她过好日子!折磨她!折磨她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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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秦宋的歉意,韩婷婷一直保持到进洞房。
期间她换了八套衣服,八个发型,六双平均高度为十厘米的高跟鞋,进酒店特意准备的新房时,是司徒徐徐和纪南搀着瘫软的她进门的。
在比她整个家都大的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韩婷婷总算洗干净了头上各种发胶和身上那些为了防走光而贴的胶纸等等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顶着被蒸汽蒸的火红的脸,穿着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从里间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