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病好。”
话落,笔停。
老大夫将那药方纸叠了叠,递给金越:“小伙子,心里有他,就同他说,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金越接过纸条来打开,只见纸上八个大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坐在那儿看得云里雾里,老大夫已乐颠颠的拎着一坛酒向里屋走了,金越这才想起来,又对着老大夫的背影高声问道:“大夫,您之前是不是见过苏征啊!”
老大夫朝他挥挥手,只回道:“你请我去看诊那天啊,那后生的烧其实早就退咯。”
金越走在路上,认真的思考老大夫的话。
“那后生烧早就退咯,那天你刚出门避嫌他就睁眼了。”
“他说他喜欢你啊,但是两个人都是男子,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说白,怕是最后连兄弟都没得做。”
“他说他就想在你身边多赖两日,指不定就生出感情了呢?”
“我瞅着你俩挺般配,你这么紧张,心里也是有他的吧。”
…… ……
苏征没病。
苏征的失忆装的。
苏征装失忆很有可能是因为喜欢他。
金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不介意苏征骗他,毕竟苏征若不装失忆,他肯定早把人赶走了。他自己虽然不会这么做,但他也理解这些人为了达成目的而使一些小手段的行为。
可这“不介意”也不妨碍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叫他相公的苏征。
酒也没了,金越摸了摸口袋里随手塞进去的几个铜板,买了俩苹果,没回家,转了个弯儿,爬上了城西边儿的一个小山丘。
这小山丘不算高,没几棵树,但杂草长得茂盛,躺上去虽然有点儿扎背,但是总比泥巴地干净舒坦。金越一个人的时候常来这儿,吹吹风,晒晒太阳。
时间就好像很快过去了。
金越不是没有朋友,可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一个个老了,散了,没了。还有些人,加官进爵,在京都里过着安稳日子。不像他,就是做到了将军的位置,也不想在人心叵测的官场里混,请了旨一个人跑到这偏僻小镇,做什么都自力更生,乐得快活。
他惯觉得京城人心繁杂,他又是个懒人,不会应付那些口蜜腹剑之徒。他还担心时间久了,旧人不似旧人,刀山火海中拼出来的情分也变了味儿。倒不如一直一个人,也挺好。
可是现在苏征来了,好像想跟他一道两个人待着,还是要同他过日子一样认真。
该怎么办呢?
只当无事发生?或是揭穿苏征?
金越靠在树下,用衣角随便抹了两把刚刚买的苹果,啃起来,咔嚓咔嚓,汁水很足,又脆又甜。
还好买了两个,金越想,另一个正好可以给苏征尝尝。
他揣好苹果,站起身。
连铜板都没有抛就做好了决定。
有些打算,其实人心里早就有数。犹豫多久,总会是回到心念初动时的那个结果。
那就没有什么好纠结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大不了就是一颗心一条命,有什么好怕的,只当是……一场豪赌。
第七章
金越回到家的时候,苏征已经做好了饭在家等着,一桌饭菜腾着热气,苏征坐在桌边,托着腮像是在发呆。
听见门口发出悉索声响,他猛的转过头来,眉头紧锁,面色森森,那一瞬间金越似乎在他眼中看见了杀意。而那眉目间的Yin鸷之意转瞬即逝,就像不过是金越晃神间的一个错觉,不过一眨眼功夫苏征已经换了一副温柔笑面,迎了上来:“相公,你回来啦。”
金越知道他大约是出于军人的敏感,做出的最直接的反应。既已做好了准备,他便没有戳穿,反倒是主动笑着揣起苏征的手,往桌边走:“辛苦你啦,我今儿出门瞧见路边有卖苹果的,顺手买了俩,可甜,给你带了一个,你尝尝?”
苏征惊喜之余还有些诧异,金越不过出了一趟门回来,却性情大变一般,之前还是抵触他接触的,怎么着也要羞窘炸毛一番,这会儿倒是主动牵上来了。苏征军人的直觉叫嚣着不对劲却被他明朗温暖的笑晃了眼,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苏征也忍不住勾起唇来。装失忆来到金越身边也许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任性的一个决定。他却不觉得后悔。
哪怕只是为了这一刻,这样的一个笑,就算将来被发现,被厌恶,造成什么不可逆回的后果,他还是觉得很值当。
人生在世,命如蜉蝣,一刻欢愉的回忆就能支撑人走很久,很久。
苏征觉得金越大约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欢愉”。
金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牵着苏征走过去,按他坐下。又把自个儿的板凳拖近了些,换到了一个紧挨着他的位置。
期间苏征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眼神里说不出的温柔缱绻,金越被他看得又有些暴躁,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红了耳根,欲盖弥彰地敲了敲桌子:“我就是觉得近点吃着热闹,看什么看,